“你怎么回事,不是讲得很清楚吗,没有我们明确指令,你们不要乱喊乱动。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谁负责啊。”
左芳不以为然地皱皱眉头,随手指着四周辩解道:“不是还没有枪响吗,这么紧张干什么?”
士官不觉更加生气了,提起嗓门就道:“小姐,枪响的时候也许你就死了。”
嘘——
约翰内斯突然竖起手指,一面侧耳聆听着,一面费解地自言自语道:“好奇怪的声音啊,能让大地震动,但却又没有那种笨如牛的感觉,机动能力很强。哎士兵,我请问一下,你们的坦克部队也上来了吗?”
士官瞅瞅他,“怎么,你也能凭耳力就能辨别武器?”
约翰内斯点点头,有些得意地道:“一战的后期,我参加过几次战役。”
士官,以及他周围的其他战士一下子把眼睛鼓了起来,齐刷刷地向他看来。
约翰内斯被七八双目光看得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好老老实实地补充了一句:“哦,朋友们,那时我也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个随军记者而已。”
这还差不多。
所有士兵齐刷刷地重新扭回头,又一动不动地开始紧紧盯着周围。
说时迟,那时快,轰隆隆的声音在越来越响的某个时刻,猛地戛然而止。
士官一回头,特别对左芳警告道:“我们营长到了,我这就出去报告你们的情况。这期间,没有我的指令,你们都不许动。”
不知为何,左芳毫无意识地拍打着自己胸脯,居然好脾气地连连催促说:“好啊好啊,你快去吧,我们一定听话。”
约翰内斯却摇了摇头,总觉得这些士兵在故弄玄虚。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一队队的士兵,虽然都是一个个警惕地端着冲锋枪,也十分谨慎地尽量贴着墙角屋边行进,但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如果有问题,他们之中的一些人也许早就被撂倒了。
中国人,即使是在等级森严的军队,也许更喜欢玩神秘这种把戏。
大约半分钟之后,士官再度猫腰钻了进来。
只见他对着他的战士首先做了一串令人费解的手势,并在建筑外几个方向分别指了指,最后才冲左芳和约翰内斯摆了摆下颌,一脸紧张地说::“记住,跟在我的后面,尽量压低身体,不要东张西望,快速跟着我通过。”
两人点点头。
不同的是,左芳看上去跃跃欲试,一副很兴奋的样子。而约翰却被士官弄得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攥了攥拳头,居然都是汗水。
“好,我数一二三,然后立刻跑——”
士官刚数到三,左芳的后背便被人从后面一压一按,随即被狠狠地推了出去,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一声怒吼:“跑啊,小姐,还愣着等死吗?”
终于跑到了目标物前,两人只感觉面前就像横着一个铁塔,便又被人粗鲁地摁着脑袋送进了一道门里去。
紧跟着眼前一亮,两人定睛一看,一张看上去还十分年轻的脸,正笑眯眯地瞅着他们。
“孟、孟遥将军?”
“天呐,你怎么看上去像、像一个——”
左芳却不管不顾,下意识地抬手就指着孟遥失声惊叫一声,但很快又自己捂住了嘴巴。
孟遥立刻把目光定在左芳脸上,明显有些故意地追问起来:“说吧,没关系,像什么?”
“像一个走在清华园的大学生,而且,还是坐在我旁边的男同桌。”
左芳说着,突然再次大胆地直愣愣地看着孟遥,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充满了十分暧昧但更直白的味道。
“是《同桌的你》吗?”
孟遥轻轻一揉鼻子,伸出右手郑重其事地道:“女士优先,就从你开始吧。欢迎你,《中央日报》的才女大记者左芳小姐,我代表我个人以及全体突击营官兵感谢你前来随军采访。”
说完,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摇了摇,转手又向约翰伸了过去:“哦大名鼎鼎的《泰晤士邮报》大牌记者约翰先生,欢迎你。想当年,我站在泰晤士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