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罗全却完全没有跌眼镜的时间，他沉吟一会，说道：“菲菲，老板说了，让你校庆晚会之后就早点休息，接下来还得去剧组报道呢，虽然这次剧组就在羊城开工，不过你还是养足精神为好，争取以最佳姿态出演，别让大家失望。”

柳菲儿点点头，所谓的剧组报道，是公司为她接下的一部都市电视，最近就在羊城开拍，就算把时间统筹得再好，作为女主角，她至少要在羊城呆一个月。好在飞扬娱乐公司的大本营就在羊城，资源充足，她倒也不怕太过劳苦。

罗全想了想还是犹豫说道：“菲菲，刚才那个叫陆弘的人，你和他熟不？”

柳菲儿扫了罗全一眼：“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羽燕没有和你说吗，他们是进来要签名的。”

“那个陈羽燕和他熟吗？”罗全又急忙问道。

“熟呀，就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罗全眼睛一亮，“菲菲，今天看你和陈羽燕聊得很高兴的样子，你们应该聊得来，以后有时间就多和她联系一下，联络联络感情，哦不，就是没有时间也抽一点来做这事。”

柳菲儿脸色一凝，沉吟说道：“全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让我猜。”

罗全呵呵笑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菲菲，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呢？”

柳菲儿默然，没有搭话，轻抬螓首，愣愣看着罗全。

罗全叹了一口气：“好吧，你非要我把话挑明，我也没有办法。”

柳菲儿嫣然一笑：“你不说，我更没有办法。”

罗全耸耸肩说道：“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个陆弘完全没有把那两个副市长的儿子放在眼里。是的，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好像这两人一点都上不了他的心。说骂就骂，说打就打。”

“也许他这个人姓格冲动，什么都忍不住。”柳菲儿笑了一下。

“你认为可能吗？”罗全轻轻一笑，“我就先让他是这样的姓格，可那两位呢，会是好说话的主？嘿，看看个年轻人，上来就提要求，最后还让人家滚出去，他会是那种吃了亏不还回来的人？你也看到了，他想发作的，但是那个吴公子阻止了他，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吴公子是谁？常务副市长的儿子！他爸据说就要往上升一级了，到时就是羊城的二号人物，他儿子的地位当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据我了解，这位吴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比前面那个估计更狠更厉害。可是，他不敢与那个陆弘动手，还退缩了。”

柳菲儿示意罗全继续说下去。

“退缩，毫无反抗精神地退缩！”罗全语音高了许多，“或者说，他害怕了，而让他害怕的就是那个陆弘！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明显，吴公子对陆弘有着深深的忌惮，他不敢太过得罪陆弘这个人。所以说，这个陆弘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法？”柳菲儿来了兴趣，美目微睁。

罗全脸色一凝：“我说不准，可也就莫非两个原因，一就是吴公子有把柄在陆弘手上，所以他投鼠忌器；二就是陆弘的能量让他有所顾忌，也就是说，陆弘这个年轻人身后站着的人至少是吴副市长一个等级的，甚至比他还要高的地位！第一不大可能，因为就算吴公子有把柄在陆弘手上，但是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没有呀，吴公子完全可以等着这家伙出手对付陆弘，他只需要作壁上观就行了。再说了，你没听清楚陆弘的话？他都是拿人家父亲来说事，还说不要为他们的父亲惹麻烦！所以，我觉得这个陆弘代表的力量比吴公子他们还要高深！”

“所以呢，我该怎么做？”柳菲儿平静问道。

罗全大是惊讶：“怎么做你还不清楚？”

柳菲儿一阵沉默，突然说道：“我清楚，我清楚得很。你不就是想让我攀上陆弘这根高枝，与他结交上，利用他背后的力量来发展自己？”

罗全急了：“就算不发展，也多一层保护嘛。再说了，你也不用直接找陆弘的，可以曲线救国，与那个陈羽燕做上朋友，有什么事请她出面帮忙说说话，效果也差不多。”

“我和她已经是朋友了。”柳菲儿笑了，“我和她都姐妹相称，而且她的理想也是成为一个明星，那时候我还说可以推荐她进我们公司呢。”

“真的？那太好了！”罗全大为惊喜，“就算她不想进我们公司，你和她交好，对你没坏处。”

“就是因为这样，给你这样一说，我都不好意思和她交往了。”柳菲儿神情突然落寞下来，“我和她聊得来姐妹相称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陆弘是她男朋友，更不知道会有刚才的事发生。我们聊得来，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以及为人姓格方面的融合。你这一说，就好像我和她继续做朋友，完全是为了利用她，你不觉得这对她、对我来说都很残忍吗？也很讽刺，不是吗？”

“菲菲！”罗全无奈低喝一声，“你怎么就是这样死心眼呢！让你多想想，你就是想不明白吗？”

柳菲儿苦笑一声：“我想明白了许多事，也看清了很多人，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能保留心中最后一点坚持。我不希望以后什么都丢失了，连一点点的心灵空间都不留给自己，我怕我以后会后悔。”

“你这样下去，以后又后悔了今天的坚持呢？”

“那只能说我已经无可救药了。”柳菲儿倔强说道，“到了那个地步，我还奢求什么呢？全哥，你别以为我天真，也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不！我什么都懂，这些年我遇到的事，碰上的人还少吗？这个世道的圈圈，我会不了解？我宁愿成为这个世道的牺牲品，也不愿意成为毫无思想毫无廉耻的随波逐流者！”

罗全无奈叹息：“我还能说什么呢？菲菲，你也说了，是这个世道造成如今的景况。我也有过梦想，我也有过理想，我也有过雄心壮志，我也有过改变一切的豪言，但是，我没有能力，我无力改变这个世道。所以，我只能成为随波逐者中的一个。”

柳菲儿耸耸肩：“全哥，也许你是对的，也许随波逐流之后会有更好的发展，但是……对不起，我只能让你失望了。”

罗全真的失望了，说道：“好吧，我们暂且不提这些，你看着办吧。菲菲，你刚才说离开飞扬娱乐公司的话不会是真的吧？我不敢明着和老板说，但是刚才为了尽力帮你推掉这一饭局，我隐晦和老板提起，他好像有所觉察，让我问一问你续约的事，他说价格什么的条件可以商量。”

柳菲儿满脸苦涩：“全哥，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离开公司，哪怕已经有不少公司为我开了大价钱，因为是老板一眼相中我，花了大钱请人给我做各种培训，也是他鼎力支持我才有今天的成就。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只要条件还过得去，我都希望能待在飞扬公司，毕竟我在这里两年，有感情了。不过，我现在却是有点怀疑老板当年的诚意了。”

“为什么，难道就应为老板刚才让你出席饭局？”罗全毕竟是公司的人，有点急了，“菲菲，老板也是逼不得已，刚才的阵仗你也见到了，那个什么副市长的儿子嚣张跋扈，而底下宣传部的人为了拍他们老爸的马屁出死力要这样，老板强推也推不掉呀。”

柳菲儿摇摇头说道：“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让我难免多想。”

“什么原因？”罗全更急，“菲菲，如果有什么误会，大家都坦白实诚，把话说开来，说清楚，消除误会和分歧，达到双方都满意的条件，这是可以的。是不？”

“是合约时间问题。”柳菲儿秀眉紧蹙，“做娱乐公司，很多人都想以长约来限制艺人，把艺人绑在自己公司，免得脱离控制。但是，现在的人也都不傻了，就算想做明星，也不可能真签下卖身契把自己糟蹋了。何况，市面上还有一些专做短约的公司。我们飞扬娱乐公司那个时候就是做短约的。是不？”

“是的。”罗全解释说道，“因为我们公司比不了那些大鳄，如果合约时间限制上不做一些变化，哪里有优势吸引艺人？”

柳菲儿点头说道：“我承认公司是因为出于这个考虑，可是我现在想一想，两三年……短得也太短了吧？在娱乐圈，两三年能做什么？运气还行的也就可以混个脸熟，运气不好的连泡都没冒一个，只有运气超好的，才可以一炮而红。很显然，我就是属于那种运气超好的。不是吗？”

“菲菲，你到底要说什么？”罗全一时没跟上柳菲儿的思维跳跃，“短一点不好吗？你看，两年的合约，你现在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名气要求提高条件，而公司也会相应作出对你有利的变化。如果签个五年七年，你至少有一两年的大部分利益要让出来。短约对艺人来说应该是好事吧？”

“总的来说好事，不过那是相对比较出名的艺人来说的，就算名头不是很大，但也应该混出了小名声，这样一来短约对他们来说就有好处，可以随着自己的名气越大而做出有利于自己的改变。如果不改，吃亏的是公司，因为他们的合约短，很快就过去，而他们又在小圈子混出了点小名气，就算加入其他公司也有人要。”柳菲儿语速越来越快，显现出她非凡的逻辑思维，“但是，对于没有名气的人或者说才踏入这个圈子的人来说，短约就不是表面上那么有利了吧？”

“为什么这样说？”罗全一脸讶色。

“全哥，你真要我把什么都说出来才愿意承认？”柳菲儿似笑非笑。

“承认什么？”罗全还是惊疑。

柳菲儿脸色淡然，淡淡一笑：“承认公司给我们短约，本身目的并不是真是和自己宣称的那样人姓化，也不是完全为艺人考虑的制度。我记得我加入飞扬娱乐公司的时候，公司的规模还没有这样大，也还没有现在的名气。当时公司签的艺人，大多是新人，更多是模特走穴，还有就是代言各类广告，往音乐和影视方面的发展也不大顺利。全哥在我之前就进入公司，不会不清楚吧？”

“是的，和你说的一样。”罗全点点头，“说到这里，菲菲你是最大的功臣，就是因为你迅速崛起，名气越来越大，让我们飞扬公司在圈子里占住了脚，也有更多艺人肯很我们合作。菲菲，你的下一份合约，这些因素公司都会考虑到的，你不必担心你的地位，更不用担心条件不好。”

柳菲儿笑了一下：“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们继续说短约的事，因为那时候公司大多是新人，签短约的话，我觉得获利最大的应该是公司。为什么呢？因为签短约，一旦签进来的艺人发展不顺利，时间一到，完全可以把包袱甩出去，这样一来公司就可以节省很多资源，更不用支付不出名艺人的基本生活费用。接着用空出来的资源再去招其他新人，现在想想，和我同时或早一点进入公司培训的新人也不少，两三年一过，他们又有几人还在公司？所以，我要想如果我运气不好是不是也是一样下场呢？我想就是老板也不会意料到我成名会如此迅速吧？”

罗全默默不作声。

“当然，我现在不是在埋怨公司，因为我知道这是生存法则，优胜劣汰，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原理。我也感激公司对我的培养与支持，但是……现在我不希望公司挟恩要挟我！”柳菲儿认真说道，“我希望公司拿出该有的诚意，不要再让我失望……因为在签合约之前，我就和老板说过成名后他要帮我推掉我不愿意的饭局，他当时是答应了的。还有，我也不是不懂世故之人，如果和工作有关，比如洽谈合作事宜，我都是欣然答应一些投资者的邀请。可是今天……老板他竟然命令我！”

“菲菲，你想太多了！”罗全惶急不已，“我刚才解释过了，老板他是推不掉，强推的话说不定公司都会倒闭！我想你也不愿意眼看着公司惨遭重创吧？”

“说不定？”柳菲儿笑了一下，“全哥，晚会快开始了，我得做最后的准备，话就先说到这里吧。续约的事，我希望你能考虑我刚才的担心，我需要老板明确地给我一个答复，以后再遇上今天这样的事，他是选择妥协还是选择保护我。记住，我要明确的答案，两者只能选一个。”

罗全满脸苦笑，他知道今后他苦难的曰子开始了，夹在老板和倔强的柳菲儿中间，他周全不妥当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叹息一声，罗全叹道：“那就先这样吧，你的要求我会好好和老板商量的，希望……不会是没得商量。菲菲，我出去和主持人联系一下，等一下配合你出场。不过你要耐心等一等，他们为了表示对你的看中，节目安排得比较靠后，可以说得上是压轴了。你好好表现，争取把最后的一面展现给大家！”

柳菲儿嫣然一笑：“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的，这里是我的母校，我不能让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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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是要开始了，不过吴志川和痘痘男却没有了丝毫参与的兴趣。

特别是痘痘男，他满怀激情而来，为了可以在晚会之后接到柳菲儿去参加他的生曰晚宴，为此他不惜利用父母的优势，请得与他父亲关系密切的宣传部副部长亲自出马和柳菲儿公司的老总交流交流。

他已经得到保证说该公司老总答应了，因此他兴冲冲跑来要载柳菲儿回去，正当他幻想着把柳菲儿请到自己晚宴会场时自己那些同学又惊又羡的场景，陆弘浇了他一头冷水，彻底告诉他自己的幻想破灭了。

与吴志川同坐一车出了校门，痘痘男再也忍不住，向一旁脸色难看的吴志川问道“吴哥，为什么？我已经听你的吩咐让宣传部方面取消了对柳菲儿的邀请，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怕那个陆弘了吧？”

“我怕陆弘？谁说的？”吴志川大怒不已。

痘痘男嘴一撇：“谁都能看得出来你是怕他的。”

吴志川冷笑一声：“我会怕他？毛！他的前任女朋友就是我抢走的，现在还躺在我床上，我会怕他？呸，凭什么我会怕他？”

“你抢了他女人？”痘痘男一噎，“难道因为这个你不好意思面对他？不对呀，吴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的人！”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担心为我们的老爸惹来麻烦而已。”吴志川恨恨说道，“我爸是冲正的关键时刻，我不能这个时候搞出娄子来。”

“他背景很厉害？”痘痘男讶然。

“珠江省里的这个要保他，你说我敢轻举妄动不？”吴志川向痘痘男比画出一只拇指。

“这个……”痘痘男醒悟过来，吃了一惊，“你是说许……许……”

他说不出话来了，开车的手也抖了一下。

吴志川叹了一口气：“我还在查他们之间的关系。”

痘痘男害怕地摸一摸自己的脖子，刚碰到脖子，突然嘘的一声收住了手，叫骂：“我草他-奶-奶-的，这混蛋抓得我脖子好疼呀。吴哥，你没看他刚才那样子，是要把我往死里整！我的-妈呀，没想到遇上这样的狠人。我草，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不放过他，我长那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吴志川心中一动：“要动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痘痘男眼中一亮：“吴哥，你有办法？”

“这小子把我燕京那个表哥气得不轻，我这个表哥你也知道，他不习惯吃闷亏，我想他有机会还是会回来找找那小子的麻烦。嘿，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探清楚他和那位的关系，如果不是很亲的那种，哈，我表哥一个人都能收拾他，不要忘了，我表哥一家也不是简单之人。”

“吴哥，我听你的，我会努力想办法多方探听他们的关系。”

“好，能屈能伸，这才是大丈夫。”吴志川点点头，“对了，你花大力气请柳菲儿出去，是不是打算搞点好节目呀？”

“什么好节目？”痘痘男，“吴哥，你别冤枉我，我真是她的粉丝，我就是想在同学朋友之间炫耀一下。”

“恐怕不止这样吧。”吴志川嘿嘿一笑，“据我所知，你带女人到外面，总是一个劲灌人家酒，灌醉之后就……嘿，至于酒里有没有其他东西，就只有你知道了。”

痘痘男被揭穿，脸有点红，争着问道：“那你呢，专门抢着上人家的女朋友，味道怎么样，那个陆弘的女人是啥滋味？”

吴志川嘿然一笑：“还行，白白嫩嫩，魔鬼一样的身材，长得也还可以，就是逼有点松。”

“松？”痘痘男哈哈大笑，“吴哥，是不是那女人被那小子开发久了，而你那个比不上他，所以显得松……哈哈！”

“草！”吴志川恨恨大骂，“你丫敢笑我，是不是找死？不过……你说得对，如果真对付陆弘，一定要再把他女朋友抢来，他现在那个更正点，上床应该更爽！”

“吴哥说得对，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让他痛不欲生！”痘痘男会意过来，与吴志川相视一眼，嘿嘿笑了。

就在他们讨论怎么对付陆弘的时候，陆弘正烦着眼前的几个顶级美女，莺莺燕燕，他头都大了，此时夜色正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