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安雅公主绝对不能嫁给颜朝,前世的遭遇那样惨烈,她绝不容许今生重蹈覆辙。
所谓心诚则灵,没有想到再遇王炅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立春过后,天气逐渐回暖,万物复苏,大自然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这日,恰值景王生辰,他要在王府中宴请素来与他走得近的王孙公子,为了让心爱的妹子出宫来透透气,他特地也请了些与安雅公主有些来往的皇城贵女,然后便将公主和颜筝从宫里接了出来。
公子们的盛宴设在聚贤堂,闺女们的宴席则在后院的碧水阁。
景王尚未娶正妃,府里只有一个永帝赐的侧妃蔺氏,这后院的宴会便请蔺侧妃来主持了。
来的这些贵女们都是出自拥立景王的家族,除了蔺家,还有周家,吴家,林家的几位小姐,公主与她们熟悉一些,但颜筝却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比起上次在长公主家的遭遇,颜筝发现这一回遇到的小姐们要友善许多。
一来,是因为安烈侯对这个女儿十分重视,二来,则是因为她如今已经是安雅公主的陪读。有这两点的加持,她那私生女的出身就一点都不重要了。更何况,她全程都与安雅公主在一块儿,小姐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她都十分客气。
午宴用罢,蔺侧妃提出要吟诗作词,正好前堂景王送了一盆迎春花来,蔺侧妃便以花为题,请各位小姐们在一刻钟内作出一首七言绝句来。
这些贵族小姐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虽说不是什么诗才敏捷的女诗人,但区区一首七言绝句还是难不倒的,所以众人都刷刷刷下笔如有神,连安雅公主都写了一首,唯独颜筝一个字都没有落笔。
蔺侧妃笑着问她,“颜二小姐怎么不动笔?是不是嫌弃我这题出得简单?”
颜筝笑着说道,“不瞒侧妃娘娘,小女不会作诗。”
她可是自小就受着培养皇后的教育长大的,写诗作赋这种小事岂能难得倒她?但她如今扮演的却是安烈侯流落在民间的女儿,容氏在家族破败之后过得很是凄惨,哪有闲钱或者多余的精力去教女儿吟诗作词?
安烈侯家的二小姐虽然继承了父亲的天生神准,擅长骑射,但却没有什么文才,这恐怕是整个皇城都知道的事了,蔺侧妃的这番言辞不免有些不大厚道,有故意揭人伤疤之嫌。
果然,蔺侧妃闻言,脸色的表情有些不可言说。
她掩着嘴道,“哎呀,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既然颜二小姐不会作诗,那就只能请你和我等会儿一块儿品评众位小姐的诗作了。”
颜筝撇了撇嘴,心想,叫她一个不会作诗的人去品评人家的诗作,哪个贵女会服气来着?这岂不是在平白给她添堵嘛。她又不傻,这时候如果还看不出蔺侧妃对她有意见,这番言行皆是针对她的,那她就白活了前世。
她虽然不大明白蔺侧妃针对自己的原因,但也不愿意白白得罪人,便笑着说,“侧妃娘娘说笑了,我不会作诗,更不会评诗,若是胡说一通岂不是叫人笑话?”
安雅公主也听出了火药味,她忙护着颜筝,“筝筝虽然不会作诗,但是她画画挺好,不如我们作诗,就让筝筝画,你们看如何?”
公主既然已经发话,蔺侧妃自然连声说好。
颜筝也不客气,便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纸墨笔画,对着那盆迎春就画了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众人都将笔放下,有侍女过来一个个地将跟前的纸卷收起。蔺侧妃大约是有心想要找颜筝的难堪,就在一大堆卷轴之中翻找那幅画,想要先睹为快,然后再好好地嘲讽一番。
没有想到,画还没有找到,忽然前头景王派了一个小厮过来,“王爷和众位公子听说侧妃娘娘领着众位小姐们在作诗,很是好奇,便让小的过来将诸位小姐的诗作拿过去品评。王爷说了,今日前头有数位才子在,若是哪位小姐的诗作被评为最佳,王爷会给个大大的彩头。”
景王既然这样说了,蔺侧妃自然无所不从,只能将诗作们都交给了小厮。
碧水阁里,众位小姐们都在窃窃私语,猜测着谁才能勇夺魁首,她们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儿叽叽喳喳,时不时地与蔺侧妃交头接耳一番,好生热闹。
安雅公主大约以为不会作诗的颜筝会因为没有诗作呈上得不到别人的认可而感到难过,所以安慰地在她耳边说道,“筝筝你可别难过,等会儿不管哥哥给了头名什么彩头,回头我也照样给你一份。”
她压低声音说,“你也别理蔺侧妃。”
颜筝笑着问,“你也看出来啦?”
安雅公主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好不好,再说,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
她顿了顿,“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父皇有意要和颜家结亲,不是将我嫁给你哥哥,便是让你嫁给我哥哥。你不知道吧,你可是景王正妃的大热人选,蔺侧妃大约就是因为这个才对你这样的……”
颜筝一震,“我是景王正妃的大热人选?不是吧……”
她刚想解释她对景王没有男女之情,这时,景王的小厮笑嘻嘻地抱着一卷诗作又回来了,“禀侧妃娘娘和诸位小姐,王爷和众位公子评定了前三,依次准备了彩头,就由小的来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