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晶这一步是最重要的啊,绝对要注意注意再注意,牢记流程,在心里默念步骤……”
“溶解这一步是最重要的啊,绝对要注意注意再注意,看看有没有析出?不要浪费原料,另外,永远记住,一次溶解之后,不允许再加入溶剂了,所以一定要计算好使用量。”
“你不要给我在这里算来算去的,实验实验,你要做出来才算数的!”
陶学林在离子通道实验室里转着圈儿的下命令。
这是他非常擅长的工作了,在成为正教授以前,陶学林的主要工作就是带领教授手底下的人干活。当然,在80年代以前,最多的工作其实是各单位的合作,上级领导但凡是有什么想法了,不管是北大的领导,教育部的领导,文化部的领导,科学院的领导,甚至京城的领导,凡是有些关联的,都可以组成一个攻关团队。
早十年的时候,攻关团队的项目是多种多样的,尤其是对生物系的老师们来说,更是如此,简单一点,怎么提高粪肥的效力,复杂一点的,怎么设计一款全新的粪肥,难度大一点的,吃点什么能产出更好的粪肥……
那时候做项目,也不是哪一个学校或者某一个研究所独立工作,虽然很多项目只要一两个人就能做得,但在领导眼里,一两个人做的项目,又怎么能显得出重视来,好不容易想出来的项目,又怎么能替换呢。
北大的招牌更是不容忽视,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陶学林做的都是“大项目”。
有一段时间,陶学林是沮丧的,事实上,有一段时间,很多学术精英都是沮丧的,总觉得自己浪费了光阴,浪费了天赋……
然而,经验永远都是不会浪费的。
陶学林尽管做了许多没用的大项目,可是,大项目的经验,终究是保存了下来。
在离子通道实验室,他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是管理牛视紫红质蛋白的生产。
如何生产是苏先凯的工作,在初期的时候,他是一边尝试各种方式一边进行生产的。
随着实验进度的提升,苏先凯的工作性质其实就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就像是杨锐当年做辅酶Q10的生产方式一样,苏先凯要做的研究,其实也是慢慢的偏向了生产方式的研究,而且,当他研究的面越来越广的时候,牛视紫红质蛋白其实也就变的和辅酶Q10一样,可以分工协作,进入专业化的生产状态了。
生物制药在80年代其实都是实验室生产的模式,包括杨锐建立的西捷工厂也是如此,总共一二十个人,二三十个人,就能组建工厂的生产部了,大家操作的仪器,也就类似于实验室的放大版,有些甚至都不用放大,就用实验室进行生产。
从牛心中提取辅酶Q10,从牛胰腺中提取胰岛素,以及从牛眼中提取牛视紫红质蛋白,都是一类的模式。
杨锐和苏先凯稍稍帮帮手,就将目前掌握的技术,全部传给了陶学林。
而陶学林只用了几天的功夫,就是牛视紫红质蛋白的产能,提高了数倍。
这可不是初期的数倍提高,而是在苏先凯已经深耕许久之后的再提高。
陶学林的加入,也让牛视紫红质蛋白的产量,不仅超过了杨锐要求的百倍提高,且犹有过之。
这就是陶学林的管理能力的体现了。
同样是分配得到了6只科研狗,谷强组的提高就没有如此明显。
谷强的实验能力虽强,管理方面却不是强项,与之相反,由于谷强的个性太强,陶学林带来的这些研究生,还都不太喜欢与谷强的合作。
但是,陶学林的命令,就没有人敢不听了。除非有谁不想毕业了,否则,对研究生们来说,导师就是天,导师就是地,导师就是灿烂伟大之花,导师就是你在梦里虐死了千百遍,却在白天让你装作享受的样子挨虐的人。
陶学林的精神状态也很好,将自己的实验室放在一边,进入杨锐的实验室,对于见过四旬的陶学林来说,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战。能够迅速的找准自己的位置,自然是很令人高兴的事。
他在分给自己的大实验室里踱着步子,一个挨一个看学生们的工作,比在自己实验室里的时候还认真。
谷强就有些焦头烂额了,又气又无奈的看看精神抖擞的陶学林,道:“以前是一个苏先凯,现在又加一个陶学林,现在牛视紫红质蛋白组的人数比我们还要多了,这么多的材料怎么用得完。”
田兵斜瞥他一眼,道:“嫌材料多的,我没听说过。”
“就问你怕不怕。”谷强一边问,一边工作着。
田兵哼哼两声,道:“没什么怕不怕的,杨主任对我又没有数量要求。”
在G蛋白偶联受体内插入可溶性蛋白片段,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是轻松的事。
G蛋白偶联受体依旧是一种蛋白质,而蛋白质的大小,是远远小于微生物的,换言之,这东西你用普通的显微镜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