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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刺的第十五天,杨国忠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此前时候,杨晞和裴柔为了避免事儿刺激到杨国忠,吩咐下去不得将任何事告诉杨国忠,只让他好生静养,即使杨国忠有醒转过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太子李亨起乱的时候,为防万一,杨晞令一部亲卫日夜守候在杨国忠屋前,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更不能将事儿告诉杨国忠。
这也使得杨国忠在病重期间,对外间发生的事基本不知情。
杨国忠彻底清醒,并且没有再反复后,杨晞这才将事儿与他说了一遍,说的很详细。
想不到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李亨的太子位也被废了,杨国忠很是震惊。
“晞儿,为何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父亲?”在听了杨晞的讲述后,杨国忠眉头紧皱,脸色铁青,有点怪杨晞不将事儿告诉他了,“为父在朝中还有点话语权,要是为父出面,那许多事肯定会少些麻烦。李亨叛乱时候,如果出现了意外,那怎么办才好?”
杨国忠想想都有点害怕,要是李亨成功了,那他和他的家族很可能已经被抄灭,在历史舞台上永远消失。杨晞太大胆了,这样的事都敢不与他说,而是独自决断,他相信他在的话,李亨再也折腾不起风浪的。他很想狠狠斥责杨晞一顿,甚至以其他更严厉的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满。
杨晞当然料到杨国忠在知道事后会勃然大怒,现在杨国忠还算冷静地和他说,没有暴发,没有狠狠地斥责他,他已经挺意外了,当下也赶紧回答:“父亲,孩儿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你最重要的伤在头上,太医说了,你不能情绪激动,不能多想事情,不然很可能留下难以治愈的后遗症,甚至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这次事件影响非常大,孩儿知道,要是父亲闻听这事,情绪肯定会起波澜,激动之下伤情会加重,永远陷入昏迷也不一定。因此,为了父亲的身体,孩儿和娘就自作主张,不让旁人将此事告诉父亲。还有,李亨的叛乱事起突然,当时孩儿和郭相公、韦相公、房相公等人正在宫内与陛下商量事情,根本没时间将讯息传给父亲,所以事后也就先不和父亲详细说了,想等父亲康复了,再和你细说。父亲,孩儿是知道,李亨起乱,只要他失败了,肯定没有好结果……”
“唉,晞儿,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朝堂上的凶险,你怎么可以当众逼迫陛下做出重处李亨的决定呢?李亨这样了,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事不需要你说太多,你做的太张扬了,陛下怎么可能不恼你?幸好你还知道进退,称病请辞,不然……”杨国忠心里很恼怒,但事情已经这样,李亨的太子位被废,那些与他有隙的大臣大部被杀、被流放或者被贬,结果应该算是最好,他基本满意。如果由他出面,事情能不能变成这样,还是个未知数。
他只是不满意杨晞的自作主张,有点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见杨国忠的怒意并没预期中的大,而且有慢慢消除的迹象,杨晞也不担心了,当下再次解释:“父亲,当时是形势所迫,父亲又不在朝中,孩儿那时是担心:要是孩儿不站出来再三向陛下提请这要求,说不定陛下会软了心肠,赦免了李亨也不一定,所以才这样做。要是李亨被赦免,那肯定后患无穷。父亲,你真的别介意,这事发生时候,你的伤病还很危险,怕你有意外,所以就不让人告诉你了。而且这事是因为你遇刺而起的,儿子心里窝着火,知道主事的人是李亨后,恨不得一刀将他杀了以解心头之恨,陛下有赦免李亨的意思流露出来后,孩儿才拼死力急,要求陛下重处李亨的。父亲,孩儿知道陛下耿耿于怀了,所以才请于请辞的。父亲,你也别担心,现在你伤还没全好,也没办法出去做事,孩儿也在府中静养,贵妃姑姑也会在陛下面前帮我们说话,虢国夫人也答应帮忙,她们都是杨家后代,肯定不愿意看到我们杨家落难,有她们帮着说话,陛下肯定不会再追究我们什么了。”
“希望如你所愿!”杨国忠叹了口气后,也没再说什么责难的话。他也没力气说什么了,伤病还未痊愈,说了这么多话,心情起伏大,觉得累了。
不过杨晞说的不错,在他这个当父亲的伤重没法起身处事之时,当儿子的理应为父亲着想,更要为父亲争取什么。在这一点上,杨晞比他的三个哥哥做的都出色。在这次李亨的叛乱起来时候,无论是杨暄,还是杨昢、杨晓,几乎没在朝堂中发力过,都是杨晞在那里来回奔忙,连李亨及他那些手下主要人物都是杨晞的手下抓获的。这个儿子,胆子很大,能力也不错,竟然差不多主导了这么大的一次宫变。杨国忠在恼怒之余,也不得不重新思量起自己这个儿子的能力起来。
看到杨国忠喘着粗气闭上眼睛休息,杨晞也不忍再打扰,告了声罪后想出屋去。
但杨国忠却示意杨晞先不要走,他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