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笑了。
她终于明白了。
初代血族之血,是玛格瑞特故意留下的。
她知道诛杀该隐的方法,却囚于血统的束缚,不敢也不能背叛她的主人。
可谁又不渴望自由?
玛格瑞特不杀童雪,不是恩情,而是交易。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所以才会有这样前后矛盾的行为。
她希望借由我们之手,诛杀掉她的主人!
“就算我们杀掉了该隐,之后呢?”童雪的声音依旧冰冷。
“玛格瑞特手握天使刺,没了束缚和担忧,她就是下一个该隐!”她直切问题要害。
到那个时候,诅咒破除,她会准许我们离开吗?
恐怕为了留住我,还能上演密室监禁PLAY之类的SM戏码,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阳谋。”我打断了她的话语,告诉她我们没得选择。
就算知道玛格瑞特的心思,我们也不得不去做。
童雪默然片刻,直接道:“那还等什么?你见不得阳光,趁夜出发吧。”
我和童雪骑上了小黑的马背,纵马于夜色中狂奔。
寒风凛冽,尽管我坐在前面挡了大部分迎面拍来的寒风,虚弱的童雪仍是禁不住。
片刻后,我感到一双玉臂紧紧搂住了我的腰肢,她和我的身躯紧贴在一起。
我清晰感受到,这个坚强的女人在不住瑟缩着。
血液的大量流失,必然带去身体的温度。
就像一个人用冷水洗过手,片刻后那只手反而会发热。似乎不合乎物理学,但却很符合生物学。
因为人体的智慧,感受到一处体温的冰凉,会促进那里的血液循环,让它尽快回温。
血液循环,是温血动物维持体温的重要手段。
但血液不足,这一点根本无从提起。
血马飞奔,如利箭奔射,两侧夜景飞速后退。
跑出较长时间,我都能听到童雪“咯咯”牙齿打颤的瘆人声音。
即便如此,她还在苦苦坚持,没有出声。
我心中叹息一声,怜香惜玉的美好精神又冲了上来。
我拍马叫停,翻身下马。不顾童雪的反抗,我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搂了下来。觅了处避风的灌木丛,我将她放下,半躺在一块巨石旁。
她的眼神没有焦距,嘴唇干涸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
“不准转化我。”童雪似乎看懂了我的想法,直接打断了我的念头。
我眉头一皱,深知作为教廷的一员,她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
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一片冰凉。
再摸向她的额头,却是截然相反,烫得厉害。
“水···”童雪勉强开口,双目迷离得厉害。
“老伙计,看好她!”我在小黑身上重重拍了一下,转身便去寻觅水源。
一个强悍的女人失血加发烧,简直让人心焦。
我不敢走出太远,在黑暗的丛林中寻觅着水源。根据土壤湿度判断水源存在的可能性,我很快找到了一个水坑。
里面尚有几条鱼儿在摆尾,可见水质应该没问题。
但我仍是掬起一捧,咂了一口。水质甘甜清冽,除了可能存在的寄生虫,应该没什么问题。
毕竟这是落叶林,腐烂的枯枝落叶,很容易化作滋生寄生虫的养料。烧开喝没问题,清水只能少量饮用。
我拿起平底锅,舀了半锅水,一路当宝一样捧着跑了回去。
小黑似乎想靠近童雪,但又畏惧着什么,迟迟不敢挪动脚步。
我一看就明白了,是她脖子上挂着的圣银十字架。
她父亲给她留下的唯一遗物。
我没想太多,一手抱住童雪的娇躯,一手掬了少量清水,往她嘴里送。
然而她的意识已经烧模糊了,水在唇边而不咽,顺着她的嘴唇流淌到胸部。
“草。”我急了,发烧一定要补充水分的,这样喝不下去水绝对不行。
我灵机一动,直接端起锅,含了一口水在口中。
我深吸一口气,捧起童雪的脸颊,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我用舌头撬开她精致的唇瓣,将清水一点点渡入她的嘴中。
童雪的双眼缓缓睁开一条线,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一只手无力地打在我胸膛。
我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像是个强X犯一样,对她用强地嘴对嘴喂水。
简单为她补充水分后,我撕下破烂不堪的衣物,当做毛巾淋水浸透,冷敷在她额头,进行物理降温。
“好···冷···”童雪嗫嚅着开口。
我没有多想,一把将她抱住。
而后,一片灼眼的银光亮起,火烧的灼痛感在我胸口蔓延。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松开了双臂,感觉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