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躺下之后,还能听到宋玲玲哭泣和求饶的声音。
她将所有人都求了一遍,希望能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但很显然,发生了这种事之后,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她。连赵山河也只是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话。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赶我出去,就是让我去死啊!你们有没有人性!”宋玲玲近乎癫狂,带着哭腔大声嘶吼。
“你好意思说人性?你推倒黄步萍的时候,想过人性吗?”罗莉嗤笑一声,无情地驳斥。
宋玲玲强词夺理地争辩了几句,被童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再吵,杀了你。”
显然,跟表子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还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威胁来得有效。
“把枪和炸药收好,晚上巡逻的人不要停。”我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话。
万一宋玲玲觉得无望苟活,要半夜拉着我们陪葬,引爆了炸药啥的,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躺在干草堆上,盖着兽皮薄毯,没有睡意。
很快,李梦瑶便过来,躺在我的身边。
可惜的是罗莉没有来,主动去巡夜了。
“在想什么呢?”她一手支着脸颊,侧身躺着,细腻的脸蛋近在咫尺。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把棉被做出来,我好和你滚床单。”我将糟心事抛在脑后,嘿嘿一笑,捏了捏她光滑的脸颊。
“流氓,没个正行。”李梦瑶轻轻啐了一口,开始说正事:“我也想尽快把棉被做出来,但发觉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棉絮的纤维分布太不均匀了,而且凑得很紧。我试过了,直接塞到布料碎片拼接的被褥套里面,根本没法用。”
我把玩着她的头发,无奈道:“所以才需要弹棉花嘛。”
李梦瑶很好奇地问我,什么是弹棉花?
“先睡觉吧,明天再教你。”我想了想,我小的时候,倒是有一家弹棉花为生的邻居。
那时我觉得很新奇,经常去看他们工作。但如今时过境迁,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记得几分工序。
而且,在荒岛这个条件上,还得思考用什么来代替一些原本的工具。
因为今晚的闹心事,我和李梦瑶都没了做那事的心思,互道晚安后就开始睡觉了。
比较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宋玲玲断断续续的低声啜泣,在黑暗中就像女鬼在哭一样。
听起来是挺可怜的,让我深切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
我心坚如磐石,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宋玲玲已经不见了。
“草泥马!”我骂了一声,将其他人都惊醒了。
“怎么了?”罗莉打着哈欠,顶着熊猫眼,无精打采地看着我。
“宋玲玲和赵山河,一起跑了。”我呵呵一笑,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剧情发展。
最过分的,是还少了一把AK47和霰弹枪,以及与之对应的不少子弹。
“昨天最后一轮巡逻的,是赵山河吧?”我问向罗莉。
她伸了个懒腰,向我点头。
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赵山河这个瓜皮,死性不改。应该是又被宋玲玲的绿茶打动了,觉得她很可怜,毅然选择了和她私奔。
我觉得不行,老实人这样是会死的。
“追吗?”童雪眉头一皱,向我问道。
“不追。追到干嘛?把赵山河一起杀了?”
我随意一笑,大度地挥手道:“我和他兄弟一场,这些武器就当送他的好了。”
还有一点我没说。万一他娘的AK47在宋玲玲手里,她看到我们追上来,一顿突突了我们怎么办?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啊。阴沟里翻船,怕是做鬼也死不瞑目哦。
我让她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该干嘛干嘛去。
反正在我心中看来,这两个人也差不多是死人了。
赵山河一个人带着子弹充足的AK47,如果运气不是特别差,还能活得很久。但带上了一个自私自利,又毫无帮助的宋玲玲,我估计他离死也不远了。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砍了大约半米长的木头,在两段绑上紧绷的细藤,充做木棉弹弓。
当年没有弹棉花的专门机器,就是靠用榔头在弦上敲击,来沾取棉花。
弹棉花标志性的“嘣嘣”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我也没有榔头,更没有必要为了弹个棉花刻意去做一把,直接用斧头钝器的那头来代替就行了。
不顾杜诗芊的抗议,我直接将餐桌搬过来,当做弹棉花的垫床了。
随后便还差磨盘和牵纱篾,然而这东西我根本不需要。
我小时候听那个弹棉花中年人说过,絮棉被和棉衣的棉,加工到弓弦弹过就行了。
野生棉絮里面的种子,已经被童雪细致地剥了个干净,倒是非常省心。
当我弹起棉花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无比新奇。
好像又回到了那时的童年。
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