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你又怎么了?你有把我当成你女朋友好好对待吗?”女孩倔强扬起下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我恨你,蒋成勋!”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跑了出去,蒋成勋爬了爬头发,没有追过去,弯腰捞起了他的手机。
刚才方幼姗就是看到手机后才开始不对劲的。
这手机存的是私人号码,他的床伴之流当然没资格在名单里面,蒋成勋也不怕方幼姗的“查岗”。
等他看清了短信的内容,微微眯起了眼。
海妖夫人是他在一次公爵宴会偶遇的女人,她是一个颇具风情的有夫之妇,对追求刺激的他而言更是有着罂粟般的致命吸引力。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但蒋成勋一次也没有打通过。
好像要验证那天他说的话,在日出后,她化成了美丽的泡沫,消失在这个人世。
蒋成勋有些遗憾,没能当场留住人,这粒朱砂痣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他等了这么久,都没能接到她的信息,偏偏在他跟方幼姗滚床单的时候,对方突然冒出来。见过一面的人,不仅知道他的真正女朋友,还以如此暧昧的语气撩拨人,蒋成勋不由得多想了一下。
虽说他对这个妖精似的女人有那么一点的念头,更多的是对她妙曼身体的遐想,太子爷心目中的第一顺位仍然是他的女朋友方幼姗。
如果这海妖夫人是要针对幼姗出手的话,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蒋成勋眸色转深,编辑了一条短信。
牛鬼蛇神也好,敢对太子爷耍花招,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深夜,万籁俱静,红色跑车如火焰燃烧,径直坠落到一处盛开着蔷薇花的小洋房前。
夫人披着宝蓝色的丝绸披肩,半倚在秋千架上,明净的光在她裙下漾开,比春水还要蜿媚。
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中。
“这么晚了,夫人还不睡,是等着拆礼物么?”他嘴里是漫不经心的腔调。
琳琅不用抬头看,也能感受到此人欲求不满的火气,她让侦探社监视方幼姗的动向,掐着点来发短信。现在看来,方幼姗应该是被气得跑了,而无处泻火的太子爷就来找她的麻烦了。
“拆礼物?”她掩嘴轻笑,“只怕拆的不是礼物,而是炸/弹吧。”
“哦,夫人也知道自己拆的是炸/弹呀。”蒋成勋忽然低下头来,收起了嬉皮笑脸,就像一头择人欲噬的野兽,“夫人,有些界限是不能逾越的,您说对吗?”
这是要给方幼姗撑腰的意思吗?
看来女主花在太子爷身上的心思不少。
不过可惜,她就喜欢挑战高难度的。
“你说得对。”她浅笑嫣然,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
蒋成勋挑眉,琳琅的反应并不是他料想的那样。
他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
宽大的裙摆似银浪翻开,一只细长秀美的小脚悄悄露了尖儿,轻抵在泥地上,那雪白的肌肤与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似乎浑然不知男人逐渐沉重的呼吸,在秋千上轻晃着,宛如天真任性的少女,“既然不能逾越,那就到此为止好了。”
“什么?”蒋成勋皱眉。
这一刻,他敏锐察觉到夫人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你听不懂?”她歪了歪头,狐狸模样的面具将那眼睛衬得幽魅如妖,“我说,我们到此为止了,以后也不要再见了。”她叹息着说,“我讨厌就是有人威胁我了,而且更讨厌给我定规矩的人。”
她说完,下了秋千,往门口走去,竟然是再也不理人了。
蒋成勋不可置信,她就这样走了?
没有任何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的申辩,好像撩拨他只是一时兴起,看他玩不起了,干脆拍拍屁股走人!
蒋成勋之前怀疑她是故意针对方幼姗,现在看来,这女人只是看他好玩想要捉弄他吧!
他想通这点,脸色阴沉得滴出水来。
向来是他玩弄别人,想不到有一天被别人玩得团团转!
“你干什么?”
夫人一手拎着长裙,姿态娴雅,蹙着眉看挡路的人。
“夫人,玩完就跑,这有点不太地道吧。”
蒋成勋站在她的前面,单手斜插着裤兜。
“我没有玩呀。”她神态状似无辜,“是你说要遵守界限的,我允了你,你还想我怎样?”
太子爷被她说得一噎。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原本是打算警告琳琅一番,让她的手不要伸得太长,可她更好,直接翻脸不认人了。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那我反悔了。”到底是厚脸皮的男人,他反应很快,立马对着她认错。
“反悔也没用,我不接受。”琳琅顺利转移了男人此行兴师问罪的焦点,开始兴致勃勃琢磨着怎样折磨他。
“不接受是夫人的事。”蒋成勋逼近她,“今晚让夫人生气了,成勋献上一份心意,望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琳琅诧异看他,这人两手空空而来,哪有什么“心意”?
对方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身,炙热的吻落在耳垂边,纵然已经算作克制,到最后还是濒临失控。
夫人攀在他的肩头上,细弱喘息声带着几分笑,“你献上这份心意,就不怕你女朋友知道?”
蒋成勋的指腹在她颈侧摩挲着,眸光深黯,“夫人是个聪明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琳琅微笑不语。
夜色撩人,有人夜不成寐。
洗完澡的方幼姗坐在床边,头发还滴着水,频频往手机上瞥去。她其实现在有些后悔,蒋成勋毕竟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少爷,她这么甩脸子肯定伤了他的自尊心,想去道歉,又拉不下这个脸。
她心想,只要他稍微服软,她肯定原谅他。
“叮!”
短信来了。
她喜形于色,立马点开了。
——他左胸上有一颗红痣,很漂亮。
方幼姗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