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坚蹙眉道:“可这些豪强手里有不少私兵呐,不得不防。”
戏昌奸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主公只需以官禄相诱,日后征战四方时让这些豪强募集私兵为战,消耗其有生力量,最多三到五年,就可以将这些豪强的私兵尽数消耗在频繁地战争中,再趁机颁布发令,限制豪强扩充私兵,到时只需主公将治下军队牢牢地握在手中,这些豪强最多就只当个富家翁,想要威胁到主公,却是没可能了。”
周坚眼睛一亮,这到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
“志才想过没有,要是这样一来,怕是会把治下的门阀给得罪死了,很有可能让治下士族离心,恐怕不利于今后的大计。”
周坚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汉末是士族门下的天下,得不到治下士族的支持,就算再英明神武的主君,也很难有所作为。
戏昌洒然道:“这个昌早就考虑到了,主公不必担心。”
顿了下,才又道:“不让治下的豪强富户扩充私兵,虽然肯定会有人有意见,但主公许以官禄,也不至于引起豪强富户阶层的强力反弹。而且军队在主公手里,这些人就算想干点什么,也翻不起什么浪来。而且,豪强和士族也不能一概而论。”
“有些豪强门阀虽然家资巨万,私兵上千,但不以经籍传家,不堪大用,根本就是一群蛀虫,比如习氏、陈氏等豪强,靠贩卖私盐、铜铁起家,虽然钱粮堆成了山,但却重利而不重经,偶有子弟出仕为吏也不过郡县小吏,和真正的士族还是有区别的。”
“那些以经籍传家的真正士族,往往是看不起这类这类强豪的,周氏世之望族,以经籍传家,应该也有体会。这样的豪强,若是不听话,主公就算夷其族,只要有足够的证据占住道义,谅不致引起治下士族的反弹。”
周坚连连点头,现在想想,戏昌说的的确也有道理。
周氏乃庐江望族,以经籍传家,虽然家财不多,但却是真正的士族,对那些只想圈地发财,祖上却没有出过什么高官的豪强富户,从骨子里就有一种蔑视。
就比如皖县的董家,也算是皖县首屈一指的豪强,各种作坊、铺子一大堆,但你一个屠猪卖酒之辈,在周氏这等祖辈位列三公的真正豪族眼里,并不比普通百姓强多少。
不习经籍,又怎么能挤身真正的士族行业。
就算家产再巨,不挤身士族,一样没有身份地位,在那些士族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这样的豪强就算灭掉几个,也不会引起士族的反弹。
而且这样的豪强,没有什么人才,却占据了大富的钱粮,如果不听话,周坚日后也绝不介意杀鸡儆猴,收拾掉几个。
戏昌继续道:“这样的豪强,主公只管狠狠打压。当然,只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就行了,一些能够为主公所用的豪强,还是要拉拢的。至于那些真正的豪门士族,对主公没有威胁的,自然要重用,令治下士族归心。”
“对主公有一定威胁的,也可以先示其恩,再示之以威;肯为主公作用的,主公自然不会薄待。若是有那些不知进退的,还想抓住筹码,要跟主公讨价还价,这样的蠢货不用也罢,收其兵,夺其势即可。若再冥顽不灵,令其战死沙场,或夷其族皆可。”
“不错,志才所言甚合吾意。”
周坚连连点头,只觉脑子里面的细路渐渐清晰起来。
戏昌微笑道:“主公若欲割据称王,拉拢治下士族门阀是必须的。昌所言只是一个不成熟的考虑而已,而且这样一来,虽然不致和治下士族背心,但触动士族和豪强阶层的部门利益是不可避免的,究竟如何处理,还要看实际情况而定。”
周坚点点头,道:“这个先不说,等回到宛城,本将军便颁下法令,鼓励那些给官府借了钱粮的豪强富户去找铁石矿采挖。趁此机会,不妨再向豪强富户多借点钱粮,就拿部分铁石的黑炭的采挖权来交换。反正挖到的铁石和黑炭,官府至少也能白拿五成,还不需官府出钱出力,不但提高了生产力,而且还有了大笔收入,也是一件好事。”
戏昌笑道:“南阳境内黑炭和铁石矿埋藏的很多,只要那些豪强富户能找到,主公整编训练大军所需的军资器械是不用愁了,而且还能有余钱负担破军营的钱银消耗。”
周坚也心情畅快地道:“本将军一直陷在了胡同里,对豪强多有防备,今日若非志才提醒,本将军怕是还转不过这个弯来,要想解决钱银不足和问题,怕是难了。”
戏昌洒然道:“主公深谋远略,昌所不及也!”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到了新野。
周胜在外面提醒道:“公子,离新野还有不到两里。”
周坚恩了声,就在马车里换上了官服,佩戴好了印绶。下了县,又不掩藏形迹,就得穿上官服,这可是有明确规定的,不遵守的话只会有坏处,不会有好处。
至于微服私访,那玩意是戏里面的,不会存在于真实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