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恐有不妥!”白衣人急道。
温敏深吸一口气,苦笑:“便这样吧。”
白衣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垂下了头。
温敏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主屋里,手中拿着一方丝绸极好的帕子。
这是娘亲留给他的念想,也是唯一的念想。
他恨自己年幼胆小,活在父亲的阴影恐慌下,不敢去拯救冰冷池塘里的娘亲。
那时,他想去救,可他不敢,害怕父亲打他。
以往啊,父亲每一次打他的时候,娘亲都会抱着他,挡去那些棍棒。
后面也演变成了父母俩人的争执。
娘亲死后,再也没有人愿用身体保护他了。
下葬的那日,是个雨天,他穿着丧服,躲在树后远远地看着坟前哭泣的父亲。
他很害怕,下一个死亡的人,会不会死他?
然,他没死,却比死更可怕……
……
温敏走至窗前,看向了外面。
又一道白衣人出现在温敏身后,说:“温大人,扶希的眼睛坏了,不是装的。女帝得知云月霞、释音进天机楼后,立即动身来天机楼。”
“嗯。”
白衣人抬头看了眼温敏的背影,心领神会,转瞬离开。
温敏挑眉:“女帝啊,妖星呢……”
他与空虚不同,空虚的失败,他不会经历一遍。
空虚的失败在于,用障眼法将紫星变成妖星,这种事情是会被揭穿的。
而他,则是在揭开妖星的面目。
“天域之王,竟是个妖星,这太可笑了。”
温敏渐渐收起了笑,走进了内屋。
这栋楼,是空虚的楼。
空虚出事后,他时常会来此。
房间里挂满了阎碧瞳的画像。
温敏坐在案牍前,打开了柜子,取出一本泛黄的古书。
书上,都是空虚的笔迹。
“今日,她还是很厌恶我,就连做梦都在喊着夜惊风的名字。”
“夜惊风那个蠢货,还托人给我送了一壶酒,真是愚不可及。”
“啊,他们的女儿来了,生得和碧瞳可真像啊……”
“……”
温敏一页一页地翻了过去。
他不懂,空虚这么好,阎碧瞳为什么不爱。
那东洲君主夜惊风,什么都不是啊。
温敏一直认为,之所以会酿造出今日的结果,罪魁祸首是阎碧瞳。
如若阎碧瞳愿意给看空虚几分真心,一点温柔,空虚一定会是个好人。
可阎碧瞳没有,她的残忍无情毁了空虚。
温敏把书合上放进了柜子里,“夜轻歌,你像极了你娘亲,残忍,冷血……”
是怎样的恨,才能把一个人的骨头全部敲断。
那么好的空虚,为何要承受这样的苦痛?
既然如此,那他也要让女帝身旁的人感受一遍。
比之空虚承受的裂骨之痛,他挖云月霞的一双眼睛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