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唤。
她眸闪泪珠。
她捧着东陵鳕的脸,笑容却是那么的脆弱和破碎。
一路走来,生死劫难,千锤百炼,即便满身伤痕,她都能坚持下去。
不畏惧前路风雨,不害怕妖魔鬼怪,手中一把破空明王刀,敢叫嚣天地,敢与诸神一战。
可见她歇斯底里的哭过?可见她软弱不堪求饶过?
唯独此刻,泪流不止。
哪怕她拼命用雪灵珠的治愈之力和丹火内源源不断之灵力汇上双眼,依旧堵不住泪如雨下。
两行清泪,逐而淌落。
愈发的多。
如何也阻止不住。
失而复得,再见故人的那种心情,仿若漫天的火树银花绚丽绽放,满脑子都是火光嗡鸣。
太美妙了。
东陵鳕陌生的望着她。
这段时日,有许许多多的人变着法接近他,让他从心底里衍生出了抗拒而反感。
可看见眼前的女子,他非但没有反感,反而想接近她,走向她,守护她。
“姑娘……是……”东陵鳕疑惑的问。
她是……
她是谁呢?
她什么都不是啊!
忘了也好,忘了也罢,并非不重要,只是她不愿东陵鳕再遭那一罪。
这个傻子,为了心中执念什么都要了,连命都不要了。
“王上,我们来此,是为正事。”夜歌嘴角蓦地一抽,快步走向了东陵鳕,一步跨来,似要将轻歌与东陵鳕给彻底的分离斩断。
这些日子在青莲一族,她开始学会处理了很多事情。
她现在只需要完全接近东陵鳕,怀上小王子,便能顺理成章成为青莲一族的王后。
她摆脱了李翠花悲哀肮脏的过去,她是全新的人,她是被神选中的幸运儿。
从此,世上再无李翠花,只有青莲王后。
夜歌,多好听的名字啊。
然——
当她出现在东洲荒漠,看到本尊之后,一直以来特地维持的高傲,刹那间就已土崩瓦解般坍塌。
她像个急促的跳梁小丑,浑身上下包括每一瞬吐露的呼吸都透着难堪。
红衣白发,便连夜歌之名都成了耻辱。
夜歌咬牙切齿,满眼阴鸷冷光,在阻拦东陵鳕之时,她一脚踹向轻歌的面颊,“无知丫头,不知所谓,见到青莲王还不跪拜行礼?”
轻歌眸底凛冽一闪,在夜歌出脚之时,狂风袭来,轻歌手掌朝地上一拍,身体就地翻转躲过这一脚,随后站起,动作姿势行云流水般顺畅而快。
便见她左脚踏地,右腿高高抬起,一记鞭腿毫不客气狠狠砸在夜歌侧脑。
夜歌尖叫一声,身子宛若断线风筝般在长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弧度直直摔在地上。
轻歌仰头,右手高高抬起,手中流转着曙光的酒壶倾斜,酒水从壶嘴之中溢出,洒了满脸。
轻歌红唇微开,近乎贪婪的喝着浓烈的酒。
良久,轻歌垂眸看去,将酒壶砸向夜歌。
酒壶在夜歌的面前咫尺之地砸碎,甚至有几道碎片扎进了她的脸上。
夜歌双手掌心向上摊在前侧,脸上的血沿着脸颊滴落在手心。
夜歌看着掌心殷红的血,再度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
她睁圆了眼,愤怒恶狠狠瞪视着轻歌。
奈何,与轻歌对视的下一刻,夜歌却因惶恐惊惧以及由衷的害怕而瑟瑟颤抖着。
幽绿双眸,美似精灵,毒如蛇蝎。
她猩红血衣若喜袍似明火,酒味浓郁,张狂的说:“哪里来的赝品敢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