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鳕把汤碗放在水晶桌的中间,而后选了个最为靠近夜青天的位置坐下。
夜青天动筷后,众人也都开始津津有味的吃饭夹菜,轻纱妖猛喝了一大碗汤,而后把碗压在桌上,香舌舔着唇角的汤汁,甚为诱人。
自记事以来,轻纱妖便待在暗无天日的轻纱一族,啃的都是没什么营养但不会让人感觉到饿的丹药,今日还是她头一次真正意义上吃饭,其乐融融,很是温馨,让她无比的眷恋。
夜无痕就坐在轻纱妖斜对面,看似专心盯着面前桌上的红烧鱼,实则余光尽是在观察轻纱妖。
他一向清心寡欲,从未对谁动心过,因为父母的关心,甚至对爱情二字都是深恶痛绝的,只是轻纱妖的出现,不够明媚,无法照亮他内心深谙的一角,却充斥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的视线,离不开她。
他的心脏,仿佛也只为她而跳动。
夜青天贼兮兮的眼神瞧了瞧夜无痕,又看了看轻纱妖,而后两眼一眯,嘿嘿而笑,问道:“轻纱啊,这饭菜口味可还满意?”
轻纱妖微愣,而后点头,笑道:“夜爷爷,很不错。”
夜青天脸上笑容不断加深,轻纱妖看着老人脸上犹如菊花儿绽放般的笑,心底里有些发毛。
“及笄了吧?”
夜青天像是诱拐未成年的猥琐大叔般,不怀好意的问着。
因夜青天是夜轻歌最为敬爱的爷爷,那种爷孙感情,也让轻纱妖为之动容,对这个看似和蔼和亲的老人,也没什么戒备,便回答道:“已经及笄了。”
“及笄礼,意味着成年,既然小妖儿已经及笄了,就离嫁人不远了,不知小妖儿有没有爱慕的男子?爷爷为你做媒。”
夜青天郑重其事的拍了拍胸脯,老谋深算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虽说夜无痕并非他的亲生孙子,但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夜无痕的心思,他犹如明镜般,看的很是清楚。
嫁人——
轻纱妖皱了皱眉。
话题跳跃速度,会不会太快了,可一切,仿佛又很符合逻辑。
夜无痕继续瞪着那盘红烧鱼,竖起耳朵听轻纱妖的回答,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激动,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心脏跳的极快,好似要破肚而出。
轻歌挑了挑眉,眸光含笑,视线流连于夜青天、夜无痕身上,冷不丁的,深陷进一双忧郁斐然的眸子里去。
轻歌怕与东陵鳕对视——
东陵鳕的眼神,过于忧郁,尤其是眼睑之下墨黑的泪痣,让人看了更是会衍生出怜惜之情。
每每看向东陵鳕琥珀般的瞳眸时,轻歌哪怕没做错过什么事,都会心怀内疚。
东陵鳕会是个很好的丈夫。
被这种人爱上,是一种无比庆幸的事,但,若只是一厢情愿的话,又会是如泰山般沉重的负担愧疚。
无法对他的感情做出回响,似乎,就已经罪孽深重了呢。
轻歌很多次都在想,如若没有姬月,她是不是会站在东陵鳕、亦或者是墨邪身边呢?
谁知道呢——
可,一旦心系某人,便是花开不败。
这厢,轻纱妖准备回答夜青天的问题。
“爱慕的男子?”她轻声重复了一遍。
夜无痕的心,因这几个音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