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无虞与平日的形象截然不同,三千黑发用紫晶冠竖,一袭青衫浊世佳公子,削薄的唇紧抿着,手里拿着一把墨染扇,玉树临风,气度过人,眼尾处有几条细纹。
若非石钟海、安溯游和无虞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了,恐怕会认不出来。
安溯游只觉得这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了——
却说李富贵,这厮带着碧西双下山游玩,两人先是在包子铺吃一顿包子。
老爷儿问两位要啥包子,李富贵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潇洒桀骜,摆了摆手,道:“的上最好的包子。”
老爷儿笑眯眯的把一叠包子拿下来,碧西双动手,就要吃,李富贵忽的一脸严肃,“慢着。”
碧西双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却见李富贵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银针,往包子上插去,再把银针拔出来时,针成了黑色,李富贵一巴掌往桌上拍去,大声喊着,“都别吃,这包子有毒。”
包子铺内的众人,都惊恐的看着李富贵手里银针的黑色针尾。
正在吆喝着买包子的老爷子闻声,回头看着李富贵皱了皱花白的眉,恨不得就此一巴掌呼上去,“去你二舅爷的,给你上的是豆沙包。”
碧西双:“……”
众人唏嘘了一声,鄙夷的看了几眼李富贵,继而吃包子的。
李富贵抓了抓后脑勺,呵呵而笑,“原来是豆沙包,西双,快吃。”
碧西双吃了几个便没胃口了——
两人离开包子铺后,李富贵带着碧西双听了戏曲,看了一舞惊鸿。
后来,下了雨,李富贵拉着碧西双往附近的酒楼里跑。
李富贵一面跑,一面想起了那晚南冥的雨夜,攥着碧西双手腕的手,忽的往下滑,与碧西双十指紧扣。
他凝着眸,想着此生再也不会放手,上天下地,刀山火海,只一人足矣。
碧西双淋着雨,低着头看着两人紧紧相扣的手,心里陡然悸动起来,莫名的情愫在胸腔里漾开,她微微睁大眼,看着李富贵的背影。
到了酒楼,李富贵把外袍脱下,罩在碧西双的身上,为她擦干青丝,细心温柔,“别冷到了。”
碧西双如一具傀儡,她咬着唇,不知用何种眼神看他,拿什么心态面对他。
此时,在酒楼里避雨的人纷纷侧目。
李富贵生得俊秀,碧西双手虽好看,身体皮肤也如牛奶般滑腻,只是这张脸,狰狞可怖,哪怕有一双绝色潋滟的眸子,也掩盖不了其脸庞的丑陋。
两人的手,还是牵着的。
美男——
丑八怪——
两种极端在一起,众人怎会不讶。
他们可能没有坏心,可他们惊奇的目光像是锋锐的刀子般,剐在碧西双的心上。
碧西双喉咙发痛说不出话来,她想把手抽出来,李富贵却是攥的死死的。
他突地低头,满眼的柔情似水,在其额上深深落下一吻,碧西双黑瞳紧缩,身体震颤,李富贵温和道:“让你淋雨了,是我的错。”
碧西双不解的看着李富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好意思对一个丑八怪下嘴?
李富贵笑,牵着碧西双的手光明正大的往酒楼里走。
坐在酒楼大堂里,李富贵点了几盘点心给碧西双开胃。
碧西双这会儿也不知怎么了,胃口很好,狼吞虎咽的吃着盛名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