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章 暴君末路(1 / 2)

“这是什么意思?”安菲尼斯的耳朵一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柏邶,“你都知道什么?”

“还是安心收集情报吧。”白衣猎人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远处的战局,口中含糊着说道,“那头蓝龙除了肉搏之外,还没有展示过别的能力,恐暴龙说不定也有其它保命的招数。不管它们之中哪个打赢了,接下来生还者都极有可能变成我们的对手——我可不想把自己变成给胜者的奖赏。”

“状况已经很明显了吧?哪怕我是伊比路玖,也已经找不到战胜的办法了。”罗平阳撇嘴道,“至多如果现在逃跑的话,还有留得性命的机会。”

“恐暴龙可未必这么想。”叛逃猎人低哼一声,“你看,这家伙的战意明明还很旺盛。”

视野所及,暴食种的尾巴一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上挂着沾自地面的水珠,示威似地朝空中的蓝龙龇起了牙齿。伊比路玖的头顶上,飞行种身周的火光散尽,体表赫然多了大片大片的灰色,不时有星星点点的鳞片随着双翼的扇动掉落。先前的作战中,蓝龙虽然见机得快,早早地逃了去,攻击没有完全及身,但烈焰焚体的痛苦还是切切实实的。加之鳞甲剥落的部位防御力大大降低,神秘飞龙一时间竟是踌躇起来,在安全范围不断盘旋着,不愿主动发起还击。

地上的恐暴龙见状,愈发摆出了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不等喘息就展开了新的攻势。巨兽双膝深曲,几乎未曾助跑便原地跃起,深绿色的躯体如一团致死的毒风,呼啸着迎着蓝龙席卷而来。

“不愧是龙眷之上,打到现在居然还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吗?”这一跃堪堪跳起几十米,几乎要触及到飞龙的尾梢,让角落中的罗平阳也不禁为之动容。但见蓝龙从容地扇动了两下翅膀,顷刻间就悬浮到了恐暴龙难以企及的高度。暴食种腾跃的余势散尽,只能划过一道抛物线跌回地面。陆行种方才站稳,头顶的蓝龙却去而复返,再次降低了高度,像是在诱惑着气急败坏的恐暴龙一般。

失去了位阶的优势,恐暴龙哪怕战力再高,空战时和原生的飞行怪物相比始终欠缺了些灵活。伊比路玖在神秘飞龙的脚下疲于奔命,却暂时奈它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蓝龙戏耍似的在自己头顶上下翻飞,发出阵阵徒然的咆哮声。

双方兔起鹃落,眨眼之间就交换了数轮攻势。连番的跳跃和扑击将整个地面震得微微颤动,也将恐暴龙浑身的伤口逐一撕裂。巨龙深绿色的甲胄不多时就涂上了一层殷红色,从口鼻和裂伤处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热气。伊比路玖仿佛不在意如潮水般消耗的体力,不知过了多少次尝试,它再跳起来,口中已隐隐蓄满了一股吐息。

炽热的龙炎是恐暴龙具备的、唯一能伤到蓝龙的手段,飞行种一直在暗暗提防着。感觉到对方口中散溢出的灼热,蓝龙不假思索地扇动翅膀朝更远处规避。然而短暂的战斗已经让暴食种逐渐熟悉了对手的习惯,恐暴龙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尾巴在空中一甩,脖颈间不容发之际强行扭了半圈。怪物硕大狰狞的脑袋对准蓝龙躲避后的方向,眼珠随着飞行轨迹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

“呼——!”

耐着性子佯攻了半晌,酝酿已久的吐息终于如一道贯穿天际的虹桥,从伊比路玖口中激射出来。龙炎直指蓝龙的身躯,也覆盖了它每一条变向的路径。飞龙种只觉前后左右均已被吐息充填,视野中瞬间变得一片通红。危急时刻它戾鸣一声,双翼猛地缩回到体侧,身体登时失速,石头般地坠落下来,借着重力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火焰的范围。

随着轰隆两声,空中的黑芒缓缓散去,两只巨兽先后落地。一击不中,伊比路玖懊恼地高啸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却没发现自己落地的方位好巧不巧正背对着蓝龙,整片背脊破绽赫然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这样就结束了……”罗平阳喃喃说道。机会稍纵即逝,但对蓝龙来说已经足够了。一道闷响过后,飞行种踩过的地方骤然印出一道几十厘米深的爪痕,龙躯毫不犹豫地对准站立不稳的恐暴龙啃噬过去。听到愈加靠近的脚步声,伊比路玖却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应对,而是古怪地低下了头,血盆大口对准湿漉漉的地面霍然张开。

“呼——嗤!”

红光在猎人们的眼前一闪而逝,随着水面翻腾的咕噜声,大量灼热的蒸汽从恐暴龙脚下升腾起来。暴食种所站的位置摇身变成了一眼热泉,水汽眨眼间就向四面八方弥漫开,猎场上仿佛被扔下了数颗烟雾弹,视野骤然变得模糊不堪。

“屏息……烟里有毒!”想到陆盈盈在报告上的描述,见滚滚的雾气朝着众人藏匿的方向袭来,罗平阳的心中一寒,不顾暴露地预警道。他反手用肘弯掩住口鼻,扭头朝上风处逃去,临行前不忘一把揪住柏邶的后襟:“还不快跑!”

龙炎激起的烟雾同样带着暴食种神秘的毒素,效果虽然打了折扣,但却变得更加无孔不入,危险程度不减反增。三人埋头疾奔,一鼓作气钻出了烟雾的范围才敢放开呼吸,好悬没有遭到池鱼之殃。罗平阳回过头去,目力所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蓝龙和恐暴龙已经彻底消失在了烟雾里。

“不……不,恐暴龙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来……”柏邶一边喘息着,一边自言自语道。暴食种除了食量之外,更以战斗简单粗放、以力搏巧著称。这些家伙的肌肉向来冠绝同阶,但脑子里只能放得下“死战”和“逃跑”两个选项。只有在族群的支持下,它们才做得出诱敌、佯攻、示弱之类的伎俩,望着面前明显是有意为之的水雾,叛逃者心中立时升起了浓浓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