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车子的声音,就知道是小瑜儿回来了。去吧,爷爷在书房等你!”根奶奶和颜悦色,朱家两代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是朱家二代长子的乳母,朱家主母去世后,她便随在老爷子身后服侍着,这些年也跟着朱家一道起起伏伏,经历了不少风雨。
朱瑾瑜将手中拎着的纸袋交给根奶奶,小声道:“这是我托人弄的老人参,已经切好了片,您和爷爷可以泡茶喝,对身体好!”
根奶奶笑得露出缺了牙的牙床:“还是我们小瑜儿最孝顺,前些天你三叔弄回来两瓶茅台酒,从头到尾根奶奶就没给他好脸色!你爷爷的身体状况,保健医生说了,要滴酒不沾,小三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头了,不知道你爷爷馋酒啊,还敢把茅台往家里弄!”
朱瑾瑜笑着道:“根奶奶,三叔那也是心疼爷爷,老爷子嗜酒如命是出了名的,让他不沾酒,这比往他身上打子弹还要难受啊!”
根奶奶瞪眼道:“再难受也不能沾酒!”
朱瑾瑜立刻搂着根奶奶的肩膀,服软道:“好好好,这不是有人参嘛,往后老爷子馋酒的时候,您就给他泡人参茶!”
根奶奶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视为亲孙子
一般的朱瑾瑜:“去吧,别聊太久,九点前就必须让你爷爷睡下了,桌上有医生开的药,盯着他吃下去。”
将根奶奶哄着回了房,朱瑾瑜才踏着院子里的黄绿落叶,来到一株石榴树后的书房门口。
叩门三声,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
朱瑾瑜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茅台酒香扑面而来。坐在书桌后一头白发的老爷子手里握着根毛笔,看到推门而入的是自家孙子,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埋怨道:“没事学你根奶奶敲什么门,快滚进来!”
朱瑾瑜乐呵呵走向书桌的方向:“爷爷,看来三叔回来的时候,给根奶奶看的那两瓶茅台就是打掩护的!”
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朱瑾瑜知道老爷子在忌惮什么,笑着道:“没事,根奶奶回房睡下了!”
老爷子顿时一脸笑意,掀开扣在酒盅上的上好宣纸,浓郁的酒香再次扑鼻而来。老人家冲朱瑾瑜招招手:“来尝尝,这是你三叔从茅台镇弄回来的原浆!”
不等老爷子碰酒杯,朱瑾瑜一个箭步上前,抓起桌上的酒盅仰头便倒入口中,而后咂嘴道:“好酒!”
老爷子本打算去拿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见孙子将那盅酒一饮而尽,万份心疼:“你……这酒……唉……”
朱瑾瑜陪笑道:“爷爷,根奶奶吩咐了,今晚不能喝酒,要吃医生开的药!”
听到“根奶奶”三个字,老爷子的一腔怨气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招招手让孙子把门窗打开散散酒气待会儿被根奶奶抓到就麻烦了,可不能鱼儿没吃到反惹一身腥。
等朱瑾瑜坐下后,老爷子这才正色道:“查到了吗?”
朱瑾瑜知道老爷子说正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嬉皮笑脸,收起笑容,汇报道:“山城那天过后,奴娇就好像人间蒸发了。关于这一点,访间有几种传闻,有说奴娇自杀了的,也有说她又逃到了某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但我觉得最可靠的应该还是最后一种说法……”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老爷子点头道:“但说无妨。”
朱瑾瑜道:“有传闻自山城归来,李云道手下又多了几员干将,其中有两个人至今查不到来历,一个是现在帮他开车的司机,名叫封去病,只查得到他是英国国籍,但英国那边却完全查不到他的资料。另一个是一个名叫康曌的女人,也只查得到是南非国籍,也一样查不到任何来龙去脉。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李云道最核心的团队,没有人真正见过那个叫康曌女人,长什么模样也没有人清楚。”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此时他不再是那个和颜悦色的贪杯老人,而是那个挥动矛戟杀伐天下的朱姓老人,当年西南边境的那场反击战,朱姓老者立下赫赫战功,但也因为杀了太多人,便得了个“朱屠夫”的不雅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