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把货找回来,谁让你杀了她的?”坐在KTV天字号包间里的黑子一脸铁青,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货,自己拆了东墙补西墙,自然也总不至于如此棘手,但这一次的货实在是太特殊了,他现在也不敢保证如果朱梓校背后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把自己扔进钱塘江喂鱼。几个月前,黑子以前这世上最霸道的是刀枪,直到碰到了那个娘娘腔的朱少爷,他才知道,如今这世上最厉害的不是拳头和刀枪,而是权力。
坐在黑子对面的是一个长相和穿着都极为普通的中年男子,以他的样貌,扔进人堆里半天都不会惹人注意,但这人的目光如炬如电,目光流转间,隐隐能感到一丝杀气。这人叹了口气道:“事发突然,原以为他们都磕高了,却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子还是清醒的。他看到了我的脸,所以……”
黑子有些后悔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去办这种事情了。事实上,如果换成自己的心腹手下,很可能已经把人和货都带回来了,也不至弄到现在这种无法收拾的局面。“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黑子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只是在中年男子开门出去的那一刹那,黑子看着那人的背影,眼中的杀意一闪即逝。
黑子揉着眉心,犹豫了许久,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半个钟头后,一辆风驰电掣的兰博基尼跑车轰鸣着停在KTV的门口,也不熄火,径自将钥匙扔给门口的保安。保安自然认得这是黑总敬若神明的那位朱公子。
一身翩翩白衣的朱梓校气势汹汹地杀入天字号包间,一脚踹开房门,一口京片子:“姓黑的你丫要是活腻歪了就自个儿找个摩天大楼跳下来,别他娘的临死还要拉本少爷给你垫背。”
黑子的脸比往常更加黝黑了:“朱少,我知道这是天大的事情,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货找回来。”
朱梓校气冲冲地坐到沙发上,抱着胸:“她怎么知道那箱子里是什么?”
黑子摇了摇头:“我估计她并不清楚自己偷走的是什么,她应该是觉得里面是四号,不过就算她打开了箱子,也不定能分辨得了那到底是什么。”
朱梓校冷笑:“瞅瞅你用的这些人,一个个跟地痞流氓似的,能成什么大事!”
黑子似乎也被他的态度触怒了:“朱少爷,当初你们选择跟我合作,看中的不就是我手里的这些人马吗?”
朱梓校哼了哼,不置可否:“想想怎么把东西找回来吧。如果不能按时交货,别说你的脑袋,也许我的脑袋也要搬家。”
黑子想了想,低声问道:“朱少,那铝合金的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朱梓校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你就无须知道。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
以往这个时候,黑子都会憨笑,但今天他却没有笑,他觉得很屈辱。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黑子不想自己的尸体明天一早在钱塘江面上随波逐流我,所以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手去寻找那只手提箱,一夜之间,西湖的铝制手提箱价格翻番。
戚家书房,戚洪波显然心情大好。
的确,他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生死宿敌汤林阳徒然消失,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跟能占领多少市场份额或者能赚多少钱无关,只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心中大有扬眉吐气的感觉。现在又听说那个叛徒发了疯地在找一个铝合金箱子,这让他如何不幸灾乐祸。
“戚爷,道上现在盛传,是我们派人卧底进黑子身边,把铝合金箱子盗了出来,我问过下面所有人了,没有干过这种事。黑子现在像条疯狗,见人就咬,他手中散货最最厉害的一个小姑娘也被他派人干掉了。据说这几天跟着黑子出去的那些人都在自谋后路了,有些人打主意想回来,但都被我拒绝了。”卢真也笑着,他本就有个笑面虎的绰号,此时看起来也的确人畜无害,“叛徒能背叛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就按你说的办。”戚洪波心情好的时候,对手下的兄弟几乎是百依百顺,极少红脸,这两天更是如此。
“戚爷,汤林阳和木荆都不在了,汤氏那边一盘散沙,如今正是将他们一口吞并的大好机会,不如……”笑面虎卢真接着道。
但这一次,戚洪波却摇了摇头:“汤林阳的事情很特殊,我估计京城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你们先静观其变,以免引火烧身。”
卢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毕竟对于戚家来说,汤氏的那块肥肉实在是油腻腻得太诱人了。
“也无需多想,该是我们挣的钱,我们一分都不会拉下,不该我们的挣的,进了口袋也会烫手。”戚洪波安慰这位视线如命的笑面虎。
卢真笑了笑:“爷您说得对,万一真赚了烫手钱,到时候还要搭上兄弟性命就不值了。”
“派人盯着,只要京城尘埃落定,我们就可以动手。”戚洪波的目光又重新炙热了起来,“你们说,那个铝合金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