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人一“犬”同时出现在待场的隔笼中,这在斗狗场里可是头一回。斗犬大多性情凶猛,咬急了便六亲不认,所以驯犬师一般都是隔着笼子用套马杆套着狗脖引入隔笼,进正式斗场时仍用套马杆,就是裁判也是呆在铁笼外面的。畜生毕竟是畜生,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这一人一“犬”站定后,场中的巨屏便开始介绍他们的履历,每个人手中的电子投注器上也更新了他们的数据,此时,现场的所有人才弄明白,这一场是二对一,一人一“犬”,不,应该是一人一狼,对阵刚刚那头人熊般的绞杀机器——高加索之王“安德伊诺夫”。
那巨汉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叫“力”,他牵的狼不是他的宠物,而是他的兄弟。力到底是什么身份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人出生在中蒙边境的原始森林,还在襁褓中时便被一头母狼叼去,不知为何竟没有丧命,被母狼和自己家的崽子一同养着,站在他身前的狼正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ru兄弟。狼没有名字,却有战绩。
一行在边境从事“倒斗”行业的摸金校尉在森林里发现了“力”,因为发现他时,除了狼嚎,他只会发一个音“li”。摸金校尉的头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碰上好东西了,他原本想把这一人一狼运到国外去卖了,却没想到手下那些习过武艺之人竟没有一个是这猛汉的对手。校尉头领很精明,用麻醉药将一人一狼麻翻后直接装了笼子,几番努力后发现这狼人似乎也并非听不懂他的话,加上现在从于摸金行当,一是风险大,怕摸到大粽子不说,还得防着被抓到,以他的案底只要抓到一准儿吃枪子儿,于是那校尉头领摇身一变成了这人狼组合的“经纪人”。这两年已经在东三省、云贵一带打了不下百场,跟人打过,跟畜生干过,校尉头领赚得盆满钵满。
此时场中各个角度的大屏上都在回放人狼组合之前每场ko对手的镜头。力几乎不懂武艺,但他知道怎么捕杀猎物,尤其是在他兄弟——那只跟他一同长大的狼的配合下,那些没见过这种组合的黑拳高手往往被逼得无足无措,有两人想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对手一口咬断喉节。大屏中在不断重复着力用各种方式咬断对手喉咙的场面,无一不血腥而残忍。
“他们……怎么能这样?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啊……”顾小西皱眉看着屏幕,表情忧伤。
李云道指了指场中众人:“他们也是人,你觉得他们和斗犬有区别吗?”
顾小西似乎没听懂李云道的话,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摇头。
此时聚光灯又转向淡然坐在那另一侧隔笼里舔着腹下伤口的巨无霸“安德伊洛夫”,这一次的视频变了,不再是它与其它斗犬相斗的场景,而是它与各种黑拳高手相争的回放镜头,其中不乏一些浸yin拳道大半辈子的高手,但依旧无一能躲过这近九十公斤巨兽的侵阀,竟有一人被它一口咬断脖子后一个跃身侧甩,那脑袋在地上滚了老远才停下来。
场中观众显然对狗场今晚精心安排的“压轴戏”颇为满意,呼喊声不绝于耳,也有喊着公布赔率的。
终于,大屏和下注器上都显示了双方的赔率:人狼组合三赔一,高加索之王一赔一点五,而且是活动赔率,还多了打平的赔率。
看到赔率后,有人欢喜有人忧,显然大多数人都非常看好人狼组合,高加索之王的赔率一路下跌。最后人狼组合竟然已经到了十赔一,而高加索犬的组合只落得一赔三,打平的赔率则是一路掉到保持在一赔五。
李云道问王小北:“难道没有人都押吗?”
王小北笑道:“有,但是谁敢肯定一定是哪方赢呢,更何况还有打平场?除非作假,在这个地方做假,无异于取死路。”
“打平是什么意思?”顾小西问道。
“打平就是谁也打不死谁。之前斗狗是只有胜负场,这回带个人进来,估计是怕出事,所以加了打平的赔率。但加不加其实都一样,这种地方,出了人命也是费点工费,但也一样能抹得干干净净的,往后没准儿生意还更好。”
李云道愕然:人命啊,那得多大的能量?
刚刚一直在注意场上的动静,等李云道再看向对面时,谢嫣然己经消失在刚刚的座位上。李云道也没有多想,拿起下注器下进了六百万。
王小北吃了一惊:“乖乖,六百万,豪气!”
李云道笑道:“反正就算输了,今儿晚上还有你给的一百万打底,不赢也不输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钱来得太快,反而会让人心慌。”
王小北吃味:“有病,老子只恨天上打雷不下钱了!妈的,早知道刚刚第一把跟你押了,不然少爷我也能豪气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