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听这少年的意思竟然也是要何修图的遗体。
贺梭的脸不由皱成一个苦瓜脸。
他既然想要,直接问司运大人去要就好了啊。
何必大费周章的等他把尸体埋了在亲自跑这来讨要,反正他们关系也非同一般。
想到这里,贺梭的心就有些酸溜溜起来。
陵天苏将霜叶归鞘,看着眼前这位双脚流血的年轻军官,微微皱眉。
觉得此人面相有些眼熟。
当他视线流转到他腰间刀鞘上时。
这才回想起来,这年轻军官不正是那日在长街雨巷内掉了佩刀还怔怔出神的那位吗?
“是你?怎么今日倒知道把自己的刀握得这么紧了?”
陵天苏莞尔一笑,故意调笑道。
贺梭被日头晒得微黑的脸颊泛红。
暗道这公子真好的记性,当日不过是惊鸿一瞥,便匆匆分别,又是落雨之际,可他却依然记得自己。
贺梭学着陵天苏的动作,将军刀归鞘,拱手行礼道:“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今日恩情,贺梭来日定当想报!”
陵天苏摆了摆手,他救他根本不过是顺手而为。
只是溯一那家伙,忘性忒大了些吧,那几个人都被杀死了这么多天,现在才想起来告诉他原来被冥族杀死的人类会产生变异,染上冥魔之气。
虽然五脏皆被吃食,神魂尽散,空有一副肉身躯壳。
但冥族之人寿命强大,不论是神魂还是躯体皆是难以磨灭的存在,一旦沾染上冥族气息的人类,身体便会产生异变,沦为冥尸。
躯壳不腐不朽,随着时间,可自行吸收人间阴气,日益壮大,成为为祸一方的行尸走肉。
若是不及时火化,恐会多生变故。
陵天苏之所以先找上这位何修图,全是因为他是第一个遇害,也是最早死亡的一位,想着最快产生异变的应该也是他才对。
便扔下本该答应为赵玄极治疗的重任,直接飞奔至此,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碰上他们二人的精彩对决。
刚想拒绝他的日后报恩,但一回想到先前这年轻军官受到如此众多灭离宗人的威胁也不愿交出何修图的尸首,想必是上头下了死命令,严禁他人带走。
便道:“你若真想报恩的话,不如将那何修图的尸体交给我处置得了。”
贺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想着反正这小公子与那何修图非亲非故的,实话跟他说算了。
“实不相瞒,实际上那何修图的案子已经了结,放在这路送房实在是占位置,我早先已经请示过上官大人,她说让我扔乱葬岗里,这不,我刚处理完他的尸首,这何修图的儿子就找上了门来。”
他为难的笑了笑:“不是我不愿意交出尸体息事宁人,只是交出了尸体后,灭离宗的人发现自家宗主被扔在了乱葬岗,恐怕其后果只会更加严重吧。”
陵天苏楞了好久,嘴角抽搐。
感情搞了半天,闹了半天,打了半天还是那女人惹的祸事。
她也太随意了吧,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死后居然就这么被你任
意处置,真是令人汗颜。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没有被仍在乱葬岗。
恐怕以这年轻军官的性子,早已是直接交给了灭离宗的人,哪里等得到他来此地。
到那时,自己还得多跑一趟,去了人家的地盘,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要到尸体了。
“行吧行吧,那尸体不能乱扔,你赶紧带我去找回来。”陵天苏无力的摆了摆手。
“行!”
贺梭答应得无比干脆,想着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谁能想到不过是处理一个尸体如此简单的活计,竟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陵天苏目光闪了闪,忽然叫住他道:“慢,你脚上有伤,先处理一下,换一双干净舒适的鞋子再为我领路。”
贺梭心头微暖,有些感动,便如他所言,回了路送房处理脚上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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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同时,顾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引得龙颜震怒,竟要在宣武门前当众杖责顾家长女顾然。
原因竟是,顾家长女顾然有着军令重任在身。
离国叛乱,缕犯大晋,她本该带领着五万大军镇守边疆。
却在关键时期,不知发了什么魔障,竟然不顾军令,身为一军将首,抛下众军,一人独自乘骑快马,私自回京。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她归京路途中,早已有军士飞鸽传书给当今圣上,禀明情况。
天子固然愤怒,直下整整十道圣旨口谕,严禁顾然回京。
可她却依旧固执己见,无视圣旨,一马当先,回到了永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