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木头搭建得有三米之高的瞭望台上,立着一位锦衣青年。
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腰系玉带,背脊挺得如长枪般笔直。
青年面无表情的将视线投到了比试台上,嘴唇微动,冷冷的吐出两字:“蠢货!”
“啧啧,二哥你说说秦光那猪脑子是不是进屎了,‘承影剑’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那剑再珍贵也只是他的私人物品,用来做赌注也随他。可他却想要那身蟒袍,哈哈,他当真以为他赢了这场比赛就是最大的赢家吗?以御赐之物最为赌注,那叶陵跑不掉,他秦光又能躲得了圣怒不成?”
瞭望台护栏之上,还斜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模样倒是生的不错,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衣袍更是理得一丝不苟,却怎么也遮掩不了他面上的轻浮之色。
一条腿从衣摆下方伸出,就那么落在护栏外头荡啊荡。
对于那位人人敬畏的大皇子,他更是没有丝毫敬重之意,直呼其名不说,话语中的轻蔑意味更是不加一丝遮掩。
这二位青年既然能够出现在这皇宫内院的演练场中,自然身份也与那方的一群皇子们的身份一样。
只是却没有加入那个大群体之中,似是不屑去吹捧那位大皇子。
被他称之为二哥的青年男子冷冷一笑,面无表情道:“五弟还真认为那废物能赢?”
那人嗤笑一声,道:“秦光虽废,可他那一身修为还是摆在那里的,那叶陵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堪登凝魂中期境界,天赋确实不错,可中期与巅峰之间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二皇子道:“那不如我们也打个赌,他们两人之间,究竟谁能够胜出。”
那只护栏下的腿终于停止晃动,五皇子跳下
护栏,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道:“好啊,那咱们兄弟之间的赌注是什么?”
二皇子道:“‘云中落日扇’,你不是想要很久了吗?就拿这个做赌注。”
五皇子眼中一亮,道:“云中落日扇?那可是个好东西,二哥你当真舍得?”
“如何舍不得,要你赢过我了再说。”
“嘻嘻,那二哥是要赌那叶陵胜了?”
二皇子转身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不,我赌大皇子胜。”
五皇子面上一愣,似有所了然,凉薄的双眼中染上丝丝暖意,旋即极快掩埋。
恢复平往的轻浮神色,故作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表情道:“二哥你这是存心欺负小弟嘛?这样弟弟我不就得压那叶陵胜了?”
“要不要赌?”没有多余的废话,言简意赅。
“赌!”五皇子牙齿一咬,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
可从一开始,二皇子都没有说他若是输了应该拿什么来赔。
这场赌注看似不公平,却是二皇子有意换种方式赠送礼物给自己的弟弟罢了。
在薄情的皇室家族中,看似兄弟间的玩笑,却是弥足珍贵。
五皇子收敛面上表情,将视线投到台上,道:“二哥你为何就肯定那叶陵会答应以蟒袍为赌注呢?其中如此浅显的道理在场众人心中都清楚,他又岂会不清楚。”
“他会答应的。”深沉如海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语气异常笃定。
“好,本世子答应你。”
陵天苏几乎是下意识的答应下来,面上却不见一丝后悔之意,仿佛自己身上所穿的,不过是寻常百姓家所穿的布衣。
大皇子阴冷一笑,面上是阴谋得逞的表情。
“他居然答应了!这小子真是不怕死!”台下看热闹的皇子们愈发觉得这世子愚蠢了。
“哼!莫不是仗着自己爷爷的威风,真以为这大晋无人镇压得住他叶陵了吗?”一皇子愤愤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说各位兄弟们,咱们要不要也打打赌,看他是如何惨败的。”
“哈哈哈,如此极妙,我以五十块中品灵石赌大皇兄赢。”
“不错,不错,有意思,我也以五十块中品灵石压大皇兄。”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诶?十一哥,你怎么不说话?你压谁赢。”
原本,被十一皇子搀扶着的少年肩上疼痛随着激昂的心情也不感觉到痛了。
轻轻推开自己的哥哥,见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一言不发,便出声问道。
十一皇子收回视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么浅显对局,一眼便预知到了结果,我又不是傻子,于情于理,自然也要压大皇兄赢了。”
“这样可不行,大家都压大皇兄赢,那到后来,究竟谁做这大出血的冤大头。”
“但是咱们做兄弟的,可不能压外姓人赢,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吗?”
“只是这样一来,这场赌局就有些索然无味了啊。”
“是啊是啊……”
原本台下聊得火热的场面,也渐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