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孙丹樱明白,人们相信她弑父,多半是一种猎奇的看热闹的心理。因为没有听说过,所以乍一听到觉得稀奇,说的人多了,三人成虎,他们也就信了。
但真的直面事实的时候,他们都在心底问了自己这个问题,是啊,弑父的理由呢?孙丹樱环视人群,将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是,我与我父亲的关系很不好。为什么呢?或许,我可以说给你们听。我小时候,我父亲还只是一个穷苦的读书人,他只知道读书,买新衣,家里的开销都是我母亲一个人挣的。终于有一日,他高中了,来京城做了京官。我母亲以为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可结果呢,我母亲一来京城就
和被休了没什么两样,被安置在连下人都不住的房间,后来不到一个月我母亲病倒,他愣是不肯给我母亲请大夫,我母亲活活熬死了……”说起这些,孙丹樱眼里带了泪:“纵然她死了,我那所谓的父亲也没有埋葬她,将她的尸体丢弃在乱葬岗,任凭她的尸体被野狗啃食。最终,我母亲也只落下一个衣冠冢而
已。可就在两个月前,他又亲手毁了我母亲的衣冠冢,还故意让我知道此事……”
围观的百姓安安静静,听着孙丹樱的诉说,心头皆是震惊的,他们原本以为高门大院里都是父慈女孝,一片和谐,却不料世间竟有这样的父亲,当真是可气可恨!孙丹樱看向他们,接着说道:“当我知道他毁了我母亲的衣冠冢的时候,我是很想杀了他给我母亲出气的。但是,我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我若弑父,日后我的孩子该如何
自处?你们也都是做父母的人,想必会理解我为着孩子的这份心思。”
“是,是,能体会。”人群中有人动容地附和道。
可是,紧接着,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所以说,你还是杀了你父亲,是不是?”
孙丹樱看了看说话的那个人:“不,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大家,如果我想杀他,早在知道是他毁了我母亲衣冠冢的时候就该杀了他。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现在也不会。”
“说来说去都是你一面之词。你要是没杀他,让他出来澄清一下不就好了。”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个声音:“哎呀,我不出去!不出去!”
“不出去不行!快,出去!”这是燕皇的声音。
很快,素来跟在燕皇身边的冷言冷语二人提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人有一张和孙道全一模一样的脸。
就这样,假孙道全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以假乱真。
他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围在逍遥王府门前的人,不乐意道:“好端端的,让我出来干什么?事情做都做了,有什么好说的?”
“王妃娘娘,这人就是您父亲?”
孙丹樱看了假孙道全一眼,眼神中满是憎恶。
捕捉到孙丹樱的神情,围观的人就明白了。
很快就有好多女的开始骂人。
“你这杀千刀的,你没功名的时候人家当厨子养活你,你发达了就把人一脚踢开,你看看你这干的叫人事儿不?”
“就是。不给人治病还就算了,还把人家的尸体给扔到乱葬岗上去,你怎么就这么黑心呢?可要点儿脸吧!”
“啧啧,这还不算,还扒了人家的衣冠冢,我看你不只是不要脸,你是黑心肝,早就烂了心肠!”
……
女人们同仇敌忾,把假孙道全骂了个狗血淋头。
甚至有人气不过,上来扑打他。
不一会儿的功夫,假孙道全的脸上身上就挂了彩,衣服也被扯坏了。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叫了一句:“这人不是真的孙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