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碧柔收回了手中的刀,乖乖地站在了赫老夫人的旁边。
看着赫老夫人暗含威严的眼神,苏雨晴后知后觉地跪倒在地,连声道:“不知老夫人有什么差遣,但说无妨。”
赫老夫人自袖中摸出一包药,递给了苏雨晴,道:“拿着。”
苏雨晴伸出手,战战兢兢地接过,道:“这是?”
“你不是常去给他送水送点心吗?下一次记得把这药放进去。”
苏雨晴手一抖,那药包掉落在地,她颤声道:“老爷到底是您的儿子,您怎么就忍心给他下毒?”
赫老夫人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城儿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怎会害他呢?我不过是看他在暗室里待的时间久了,身体大不如前,给他些药补补身子罢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苏雨晴满面惶恐:“老夫人勿怪,是我多想了。”
“你若不信,之后寻个猫啊狗啊之类的试试也就是了。不过这药实在是难得,你可不要浪费了。”
“是,老夫人。”苏雨晴低着头,应道。
“你不用想着阳奉阴违,这赫府虽然易了主,但仍是姓赫。这府里的下人也没有变,若是让我知道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必不轻饶!”
“老夫人放心,这药既然是为老爷好的,我自然会照办的。”
“那就好。苏氏,想想你当年做的事,你早已没有退路了。如今,你只有按照我说的去做,才有活路,你明白了吗?”
那件事?苏雨晴心神一滞,尔后颤声道:“是,老夫人。我记下了。”
之后,赫老夫人和秦碧柔离开。
苏雨晴跌坐在地,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恍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春燕进来,忙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
苏雨晴握紧了手中的药包,道:“去寻只野猫来。”
“是,夫人。”春燕应声,走了出去。
春燕走后,苏雨晴摊开掌心,看着手中的药包。这药定是有问题的,若不然,赫老夫人和秦碧柔不会这么大费周折。可是,她们应该很清楚,她是不会做有害于赫明城的事情的。可她们,居然抬出了多年前的那桩旧事,一时间,苏雨晴眉心郁结。
没多久,春燕抱着一只野猫走了进来。
苏雨晴将那药粉抖出了一些,搁在地上,引那野猫来舔。
野猫舔了药粉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由此看来,这药粉是没有毒的。
可既然是没有毒的药粉,为何她们要这般费尽心思呢?
想到这里,苏雨晴叫住正要将野猫放走的春燕,道:“把这野猫养在笼子里,看好了。有任何变化,都要让我知道,明白了吗?”
“是,夫人。”春燕应道。
“去吧。”吩咐完,苏雨晴愁眉紧锁,一直在猜想赫老夫人和秦碧柔的用意,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秦碧柔和赫老夫人已经回到了赫老夫人所住的院子,正坐在暖阁里说话。这阵子二人一直聚在一处,多有筹谋,为的,便是重新将这赫府掌控在手里。像如今这般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日子,她们可真是过够了。
秦碧柔不解道:“母亲,既然那药粉没有问题,为何还要费这么大周折呢?”
赫老夫人阴仄仄的笑了笑:“她们杀死了我的谦儿,我必定要她们偿命。这药粉,不过是故布疑阵罢了。如此,苏雨晴便不会再注意我们。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说着,她拍了拍秦碧柔的手,道:“在我眼里,只有谦儿才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办成了这件事,我们才能将赫府掌控在手里。这座赫府,只能是谦儿的,其他人,休想!”
“是,老夫人。”秦碧柔低头应道。若要论起狠心,她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赫老夫人的。许多事情有她做,倒是省了她秦碧柔许多麻烦。
片刻后,赫老夫人问道:“宫里的那位柔妃娘娘,还有什么信儿传回来吗?”
听赫老夫人说起柔妃,秦碧柔满脸是笑,她可真是走运,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次见客,居然就入了柔妃娘娘的眼,还得了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平白得了许多赏赐。
“没有。”秦碧柔如此应道,可并不觉得失落。人家是正正经经宫里的娘娘,怎么会将她这个落魄的夫人看在眼里呢?一时兴起给了她一个诰命夫人的名头已然是无上的恩赐,如何敢苛求更多呢?
赫老夫人点点头,想法和秦碧柔相差无几。虽是如此想,她仍是说道:“你既然入了这位柔妃娘娘的眼,自当好生经营。日后她若是有信儿来,一定要好好对待。”
“是,老夫人。”
此时,赫云舒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听完天影的禀报,她微微皱眉,未来的这段时间,只怕赫府注定是不会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