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跑腿儿又不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如何燕沫的事情不解决,爷爷会要了他的命。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嘛?”凤轻语横了他一眼。
一盘子的葡萄都快被他吃光了,她吃的葡萄可是爹亲手种了,外面想买都买不到,她还没吃几颗全部宋君霄给吃了。
“表妹需要做什么准备,我好帮你跑腿。”
这么敬业,凤轻语难以置信。
她看了看天儿,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着,去一趟燕家也不是耽搁不了多长的时间,随即拿出绢帕擦了擦手上的汁水。
“叶秋,你去一趟我爹那里就说我要去燕家瞧瞧,至于你,回宋家将外公叫过来,我们一同去一趟燕家,免得他们说我们有失公允。”
凤轻语云淡风轻,族长大人都亲自驾临了她就不信燕昆仲那个老家伙还敢多说什么。
“得令。”
宋君霄转身出了院子,叶秋也跟着出去了。
萧景钰让人备了一辆马车,带着凤轻语一起去了燕家,后面宋君霄,宋战峰,宋君锡也跟着了过来。
毕竟人多显得有气势。
远远地就看到宋家的几人骑着马,燕家的下人立刻跑进去汇报给燕昆仲。
难得燕昆仲亲自出来相迎。
一身锦衣华服,步态如风,走到门前看了一眼宋家的人,呲笑一声,他们终究是来了,“还以为宋家是个缩头乌龟,不敢来了,老夫的孙女被你的孙子欺负了,老夫必定是要为孙女讨回公道的。”
萧景钰从马车上下来,将身后的凤轻语也扶下马车。
“族长大人,您怎么来了?”
燕昆仲一见到萧景钰就立刻走下台阶,弯腰鞠躬,衣服十分讨好的样子。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萧景钰的身后,眼眸猛地收缩,这个女人也来了,他可没有忘记了当初她的女儿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被撵回娘家的。
还有他的外孙女,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不过燕昆仲应该不知道他的外孙女萧清清已经死在了大陆。
“听说燕家主想要本族长主持公道,本族长自然就前来了。”
萧景钰双手背负身后,语气平淡。
燕昆仲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当初他只是在宋战峰面前随口一说,谁知道宋战峰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真的将族长请了来,将族长请来也就算了,那个女人跟来做什么。
他有预感,凤轻语一来肯定没有好事。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不知族长前来……”
“这还用问,族长当然是来看看你们家那娇贵的孙女,顺便将此事说清楚。”宋战峰上前一步,指着燕昆仲的鼻子。
整个天幽族敢指着燕昆仲的鼻子的就只有宋战峰了。
“你……老夫跟族长说话哪儿有你说话的分儿,你少插嘴。”燕昆仲瞪着宋战峰。
“你什么你,老夫还是族长的老丈人呢。”着你能比得了吗。
萧景钰:“咳咳……”
宋战峰收回自己的手指,抚着胡须,他就不信燕昆仲还有话反驳。
果然燕昆仲脸色铁青,吹胡子瞪眼却奈何不了宋战峰。
凤轻语终于知道为何外公每次跟别人吵架总能占上风,原来是专挑人家的痛楚说。
她记得以前燕昆仲的女儿燕然还住在萧府的时候,燕昆仲总是以族长大人的岳父自居,现在倒好,啪啪哒脸了。
燕昆仲看着萧景钰笑道。
“族长大人向来公正严明,大公无私,就算如此也断然不会有失公允。”
凤轻语心道,燕昆仲一顶高帽子砸下来,爹就是想徇私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不过——她也不需要爹偏私,只要爹做一个见证人就好,免得到时候燕昆仲这个小人抵死不承认。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进去。”
族长都下令了,他们自然不敢不从,都往府里走。
凤轻语走在萧景钰的旁边,宋战峰紧跟在他们身后。
回头一看,宋君霄还站在原地不动,宋战峰回过头来看着他,恨铁不成钢,“臭小子,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跟上。”
丢人,太丢人了。
他们是来讨债的又不是来认错赔罪的,用得着这么不硬气吗。
作为宋家的人,那就是要抬首挺胸的跨进燕家的大门,并且将他们燕家的门槛踩烂喽。
砰!
燕家大门上好的木制门槛就这么成了一堆稀巴烂的木屑,随风飘散,场面十分壮观。尤其在看了燕昆仲的脸色之后,那叫一个爽。
宋战峰是个有想法就去实现的人。
不过是心念一动,就真的踩碎了燕家的门槛。
“是,爷爷。”
有了这一出,宋君霄抬头挺胸,十分硬气的走进了燕家无门槛的大门。
宋战峰看着燕昆仲吃屎的脸色,不好意思的道。
“呦!对不住了,不怪老夫,是你们家的门槛不结实,要老夫,你们燕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天幽族的名门望族,怎的门槛这么烂。”
说完还万分的抱歉的笑笑,只是那笑分明就是嘲笑。
凤轻语的嘴角抽了,这也太……牛了,她在心里默默的为外公点赞呐,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什么叫做骂人不留痕,这就是。
她佩服!
燕昆仲在袖中的手紧捏成拳,恨不得上前去教训宋战峰一顿。
废话,他那带着内力的一脚,再好的门槛也会被踩烂了。
后来的后来,听说燕家新换了门槛,用铁做的,而且是那种非常之稀有的玄铁,惊呆了众人。
当然了他现在的心情却不是很美丽。
“族长大人,老夫的孙女在左边的一处院子里,至今还昏迷未醒。”
燕昆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燕家主带路。”萧景钰淡淡的道。
在燕昆仲的看不到的地方,凤轻语转身对宋战峰竖起了大拇指,外公的太厉害了。
方才她可是亲眼看到了,燕昆仲做出请的姿势的时候,他伸出来的手都是颤抖的,可见气得不轻。
宋战峰看到了凤轻语的小动作,笑呵呵的摆摆手。
表示:方才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儿。
一旁的宋君霄和宋君锡同时摇头,动作出奇的一致,他们总算是知道了凤轻语剽悍的性子虽谁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过他们很是怀疑,为何素清姑姑就那般温婉呢。
燕昆仲的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步子走的格外的慢,穿过一个回廊就到了燕沫的屋子。
他推开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还有大夫在一旁守着,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凤轻语唇角微勾,笑得有些讽刺,燕沫不过是燕昆仲的二儿子燕北的一个小妾生的女儿,想像燕家这种等级观念极重的家族,怎么会对一个妾生的女儿这么在乎。
“族长请。”
不知为何,他这三个字说的特别大声,像是在故意给某人提醒一样。
走进了屋子,萧景钰侧身对凤轻语说道,“语儿,你医术高明,过去给燕家的小姐瞧瞧,看看是否有救。”
凤轻语抬眸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点头,走了过去。
燕沫的脸确实苍白的有些吓人,但还是能看得出他是一个美人,眉如弯月儿,鼻子高挺,嘴唇饱满而小巧。
不过——凤轻语的视线落在燕沫的嘴唇上的时候,发现她的嘴唇竟然是水润的,显然是不久前才喝过水。
“你们有谁喂她喝水了吗?”
凤轻语转头看着一众丫鬟,她要提前问清楚。
丫鬟们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摇头,她们平时都是站在门外的,只是方才管家吩咐了,她们才进的屋子。
没有喂她喝过水,那就是她自己起来喝的了。
燕昆仲不知道凤轻语问此话的目的,心里却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难道她不能沾水吗?”一旁的大夫也问道。
凤轻语看了大夫一眼,懒得跟他多废话。那大夫见凤轻语不言语,低着头十分尴尬,也不说话了。
凤轻语走近几步,拿起燕沫的手为她把脉。
脉象虚浮,身体确实十分虚弱,但是不至于昏迷不醒。
凤轻语从身上拿出包着银针的布包,摊开,三排凤尾银针整齐的排列。
一看这架势,燕昆仲惊了。
“你要做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老夫的外孙女在给你的孙女诊治,我说燕家主这么激动做什么,莫不是心里有鬼。”
宋战峰毫不客气的回击。
凤轻语在一旁轻笑,外公还真是逮住机会就让燕昆仲的心里不舒服。
燕昆仲瞪着眼,“那少在那儿血口喷人了。”
“是不是血口喷人,老夫想燕家主的心里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还需要老夫言明吗,到时候丢脸的可就是燕家主了。算了,老夫向来宅心仁厚,还是不让燕家主现在丢这个人了。”
“你……”
在宋战峰和燕昆仲争吵的时候,凤轻语一根银针已经刺入了燕沫的穴位。
不过她却丝毫没有反应。
燕昆仲看着床上的燕沫,转而又对萧景钰道。
“族长大人也见到了,老夫的孙女被银针这么扎都没有知觉,老夫的孙女是真的危在旦夕,还请族长大人做主。”
宋君霄眼睛都不眨一下得盯着床上的人,怎么会没有反应。
表妹不是燕沫应该是装的吗。
凤轻语也有几分疑惑,她方才扎的是痛穴,按说燕沫不该没有反应的,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她真的在昏迷之中。
不可能。
凤轻语拿出银针有刺入另一个穴位,燕沫还是没有反应。
燕昆仲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等着族长给他们燕家一个交代。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没有知觉,要么是用药,可是她方才已经为燕沫把过脉了,若是提起服用了药物,她一定会发现的才对。
要么就是……
突然,凤轻语伸出两指在燕沫的身上点了几下。
“啊……”
一声嘹亮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燕沫睁开眼睛,就觉得身上都两处疼的钻心,脑子还未苏醒便下意识的尖叫出声,这完全是人的一种本能反映。
凤轻语淡笑,将她身上的那两根银针拔下来。
身上的疼痛也随之消失。
燕沫看到了满满一屋子的人,爷爷,族长大人,还有宋家的人,她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下意识的朝燕昆仲看过去,只看得见他一张铁青的脸,燕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里十分恐惧。
“燕家主,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燕家的小姐昏迷未醒,药石无医吗。这是怎么回事,本族长听着方才她的惊叫中气十足,倒是比普通人还要有力气。”
之前,燕昆仲说了那么都多萧景钰都不曾答话,现在一开口就让燕昆仲无话可说。
“我看燕家的门槛不怎么样,就连大夫也不怎么样,老夫的外孙女随随便便扎了两下,倒是比府上的大夫诊治了三四天还管用。”
宋战峰讽刺十足的说道,他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凤轻语站起身缓缓走过来。
“还要请燕家主,给个说法才是,我方才发现燕家小姐可不是因为昏迷而是被人点了穴道,让她失去知觉,这是怎么回事?”
凤轻语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让燕昆仲更加的无话可说。
“燕家好歹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恐怕有*份吧。还是说燕家的姑娘都嫁不出了,非要用这样的手段才行。”
凤轻语的一字一句宛如刀剑,一刀一剑全部刺入燕昆仲的心里。
床上的燕沫也吓得不敢说一句话,本来她当时跳河也是一时冲动,被人救起来之后,还没有两个时辰就醒了。
可是,爷爷非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说是要对付宋家的人。
她身份低微本来就不得爷爷宠爱,她若是答应了说不定还能嫁给宋君霄,而且能得爷爷另眼相看。
所以,她就答应了。
前几天,她一直都在屋子里躺着未曾出门,屋子里就连一个丫鬟也没有,为了掩人耳目她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而且还是深夜的时候送进来的。
方才,管家来了一趟,二话没说就点了她的穴道,后来就没了知觉,发生了何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应该是露馅了。
这可怎么办,爷爷是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还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
“族长大人明鉴,老夫对此事并不知情,这个丫头竟然连老夫都骗,实在罪大恶极,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说道教训的时候,燕昆仲的眼睛不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燕沫。
眼神中带狠戾,还有警告。
燕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敢多说什么,她心里清楚地知道此刻她若是多说了一个字以前她在燕家的日子觉得不会太好过。
而且,她的娘亲也会受到牵连。
“燕家主的话未免也说的太过牵强了,明明是好端端的人却被人点了穴故意装成昏迷,老夫就不信她是自己点了自己的穴。”
还不是你们中的谁做的,现在倒好,事情败露了就推三阻四,随便编造接口,真当他们一个个都是傻子,看不清事实真相吗。
“宋家主,你怎么说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儿乱说!”
燕昆仲彻底急了,本来计划好的事情现在却成了这种局面他能不生气吗。
又是这个女人,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他方才那种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凤轻语挑眉。
“证据?要证据还不容易,这大夫不是号称每天都为燕沫看病吗,难道说他不知道燕沫的身体状况。”
凤轻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大夫。
大夫早就被燕家买通了,凤轻语自然知道,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燕小姐之前确实在昏迷之中。”大夫精明,不敢多说。
“哦?是吗?还记得之前我问的是否有人给燕小姐喂过水,结果却是无人,可是燕小姐……”凤轻语将再次将目光落在燕沫的脸上,更准确是说是她的唇上。
众人看过去,是个傻子也该猜出了凤轻语想要表达的意思。
燕沫的唇色殷红水润,与苍白的脸色相比实在太过于明显了。
“如此?你还敢说他之前是昏迷的!”凤轻语厉声一喝,大夫立刻傻了眼,没想到早就掉进了凤轻语设的陷阱里面,现在就是想反悔也不成了。
“燕家主还有什么话要解释,本族长倒想听听。”
萧景钰一如既往的声音平淡。
燕昆仲现在的脑子里面就是一团浆糊,完全忘记了该如何做。
“咳咳,老夫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只要燕家主当众向我宋家道歉,此事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老夫定要闹得整个天幽族都知道燕家到底是怎样的家族,根本不配为四大家族之一!”
宋战峰清楚的知道要想真正的将燕家打压下去是不可能的,不过能让他有所忌惮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宋战峰,你别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你我心知肚明,族长大人也在此,若是燕家主还是不服气,那就将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过来,一个个审问,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夫就不信没人知道实情。”
宋战峰也不是吃素的,怒喝一声。
凤轻语看着他,她还以为外公只会耍赖,没想到讲起道理来也是一道一道的。
也对,外公作为族里四大家族之一的宋家家主,怎么会没有实力。
燕昆仲自知理亏,若是真让宋家的老东西闹起来还不得将事情闹得更大,到时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既然这件事真的是燕家主有错,那就按照宋家主所说的,本族长还有事,先走一步。”
萧景钰走出了房间,站在外面等凤轻语。
“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燕家的那位在耍手段?”出来后,凤轻语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