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灭神术所形成的特殊规律，灵力的运转顿时失去次序，左右冲击间，令宋青小的筋脉受到了损伤，喉间涌上一股血腥气。

她尽量控制住灵力，避免使其失去控制。

但这一点作用并不是很大，灵力暴涌之后，需要她引导着运转而行。

可打破了灭神术所留下的固有修炼规律之后，这些灵力便如迷失在筋脉之中，开始相互冲击。

树底之下的妖兽洞窟之内，宋青小闭着眼睛打坐，外表平静，可是这会儿她筋脉之内已经乱成了一团，灵力冲撞之间有逐渐失控的架势，她创建不出属于自己的‘道’，失去约束、引导的灵力便如决堤的河水，会在她体内泛滥成灾的。

不到片刻功夫，她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口角沁出丝丝血迹，开始还是一缕，接着涌出的血液连成了丝，顺着她下巴往下滴。

神魂之中，苏五对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她此时面临的危机。

可惜宋青小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此时内心之中泛起的涟漪。

习惯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东西，要想打破这一点，并不容易。

他虽说有指点宋青小的意念，但也要宋青小有那个先破而后立的勇气。

从苏五残魂附在她神魂之中至今，已经与她共处了两年多的时间，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自认为已经了解得十分清楚的。

她做事谨慎，心思细腻，行事之前思前想后，但在他看来，这些性格却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两人成长环境截然不同，性格也是完全相反的。

他生于世族，从小是被拥护着长大的，才至少年时期，天姿展露，便已经名动天外天了；

而她不过是帝国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如果不是因为一场异变将她生命改写，恐怕这两人之间终其一生也不可能会有交集的。

从苏五内心深处来说，他其实是看不上宋青小这样的性格，甚至一开始的时候，他对于灭神术被宋青小所得，其实是感到万分遗憾的。

这样一个绝世的秘术，最终落进了这样一个胆小的人手中，便如明珠蒙尘，实在是可惜了。

只是那会儿的他肉身已死，临死之前的安排部署，根本由不了他来作主。

万般皆是命，半点儿不由人。

他‘看’到宋青小借用灭神术踏入悟道境，并一路修炼到如今，苏五曾以为，灭神术恐怕从此湮没于这世间之中。

但此时宋青小的选择，却令苏五已经平静的心境微微一动。

不管在此之前，两人的成长环境、性格的差距有如天地之隔，但此时的二人，却在面对同一件事情上，有了同样的选择。

这令苏五内心之中，对她生出一丝微妙的认同。

他想起了自己年少之时，从前半生名动天下的太康子弟，再到后来屠杀长离氏，令人闻风丧胆，最终死于武道研究院的围攻。

宋青小此时的情况，与那时的他多么相同。

“你打破的，只是你内心深处，自己为自己所设下的限制罢了。”神魂之中，这个清冷而淡漠的男人缓缓开口：

“灭神术的运转循环，不仅只是存在于你的五脏六腑，更可以存在于你整个身体之中。”

宋青小正苦苦支撑时，苏五的声音传入她识海之中。

“你的双手交接之间，也可以作为灵力连接身体的贯通。”

随着他声音传来的，还有一丝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