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倩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也顾不得会被雨水淋到,伞也放在了走廊的外面,怕是也担心真的砸了茶壶和杯子。
“她平时从不这样。”莲香轻轻吁了口气,瞧着雨中越走越远的小倩,轻声说,“平时来的时候,总是凶巴巴的,表小姐总是——”说到这,莲香突然想起容青缈之前的吩咐,立刻改口说,“江姨娘总是护着她,姑爷也少有训斥她的时候,她在这里,从来会这样谨慎小心。”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檀香的味道熟悉而且好闻,听着莲香的话,缓缓的说:“平时我也从不这样,只不过今天变了样,许是我跪的乏了些,脑子里有些混乱,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真真的不错呀。秦妈妈,你去我爹娘那里讨些我以前喜欢的花草过来,免得这里看着悲凉。”
秦氏犹豫一下,轻声说:“简王府里老早的就不许我们主仆随便出入简王府了,老爷和夫人也没有时间常常过来,您昨个又被禁足——”
容青缈眼睛不睁,慢慢吞吞的说:“我们被禁足在后院,这后院不是有个后门吗?你们打那里走不就是了。真的让给闷在这里不成?后门若是打不开,直接打墙上过,不让随便出入,咱们就不随便的出入不就成了。”
秦氏眼睛睁的老大,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容青缈。
小倩脑子里有些乱,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走到简业和容青缈的院落前,有瞧见她的奴婢早早的迎上前,讨好的帮她撑着伞,“小倩姐,您这是打哪里来呀,怎么连把伞也不打?瞧瞧,这都淋湿了。”
“小姐和公子爷醒了没?”小倩眉头皱着问。
“刚刚已经起来了。”奴婢突然捂着嘴一乐,脸上泛红,“昨个早早的就吩咐了大家都去歇息,怕是一晚上——”
小倩长长出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有些混乱了,在容青缈那里的时候,容青缈称呼赵江涄是江姨娘,并没有如以前一样称呼江涄表妹,就算是姨娘也该是赵姨娘,怎么是江姨娘?
江,这个字,多少有些让小倩心中不安。
端着茶盘走到门口,小倩轻声恭敬的说:“小姐,公子爷,可起了?”
“进来吧。”赵江涄的声音有些小小的兴奋,似乎是期盼着什么。
小倩端着茶盘走进房间,简业的两个奴婢正在服侍简业和赵江涄洗漱,瞧见她进来,赵江涄一脸好奇,“怎么回来的这样快,昨晚不是和你说一早起了就过去瞧一瞧,她可有说什么?”
“说——”小倩有些犹豫的瞧了一眼自己端着的茶盘,再看一眼简业,他并没有看她,沉了沉情绪,“她没说什么,只说要奴婢把这茶壶和杯子送来给小姐,说是,依着规矩,原是该由小姐亲自过去一趟,赏了小姐这壶茶。”
“她这样说?”赵江涄有些意外,也有些恼怒,“什么依着规矩,该由我去一趟,她竟然还赏了我一壶茶,怎么,还想我亲自过去敬茶不成?她还真是相公的正室呀。相公,您看看,她竟然这样的羞辱江涄,您一定要替江涄出气好好的收拾收拾她!最好是打发她回娘家。”
口中说着,伸手要将茶壶从茶盘上推到地上。
小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仓促的说:“她还说,若是小姐一时手软失手打了这茶壶,不知道的还当是小姐眼里没有她,若真是砸了,这京城里寻不出第二份来。奴婢想,您何必和她治气。”
简业微微一愣,瞧了一眼茶盘,看着小倩,“她到长了脾气。”
小倩轻声说:“奴婢也是愚笨,当时也不知要如何反驳才好。”
“你平时也是个聪明的,怎么突然没了言语。”简业微微一笑,示意服侍他的奴婢退出去,淡淡的说,“容青缈一向并不是个伶牙利齿的女子,生来脾气柔弱,随便府上一个奴才都可以时不时的丢个脸色给她看,更何况是你。”
小倩犹豫一下,轻声说:“她说,要奴婢,回来和江姨娘说。”
“江姨娘?!”赵江涄脸色一变,“我虽然是相公的侧室,但也论不到她这样嘲讽我,连个姓氏也省掉,她这是在嘲讽我吗?相公,您一定要替江涄出气,她这是在找事,她看江涄不顺眼。”
“江姨娘?”简业眉头微微一蹙,重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