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缈。”容家盛犹豫一下,轻声说,“十年里,你一直对他情深意长,守在简王府里不曾离开,他并未曾对你动心,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爱上你呢?这一段时间他对你可能确实不错,但是,哥哥是男子,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允许江侍伟对你动心?也许不过是想要利用你来牵制江侍伟,让江侍伟因为你的缘故不能全身心的争夺皇位,而且,他如果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你们二人如今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之前答应过哥哥,如果他对你没有感情,也不打算和你长相厮守,就一定不会对你有所亲近,他遵守了承诺,所以哥哥也要同样的遵守承诺,他要我们容家离开,我们容家就要离开。”
容青缈再一次轻轻吁了口气,但依然是没有开口讲话,只是安静的听。
“你和简公子的事我们暂时先放一边。”司马锐平静的说,“你相信不相信你哥哥的话也暂时不要提,我们首要的事情是救你爹娘出来。容姑娘可否告诉我们去你爹娘所在的山洞的位置?或者你亲自带路?”
“我带你们过去。”容青缈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有些事她选择不去相信,她要听简业亲口对她说,如果他真的看权势胜过她,她一定会乖乖的离开,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如之前十年一样傻兮兮单相思着。
“好。”司马锐点点头,“那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做吧。”
夜色已深,容青缈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一动不动的瞧着,听着外面的虫鸣之声,声声入耳,这些声音如此的熟悉,就好像她此时依然呆在梦醒里面,梦魇只是一场梦魇。
“青缈。”外面有声音传了进来,是自己的哥哥容家盛。
容青缈开始没有吭声,她不想和哥哥讨论要不要离开这里的事情。
“青缈,是我,二哥。”容家盛在门外温和的说,“二哥知道你还没有睡着,有些事二哥想和你谈谈。”
容青缈轻轻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拽过搭在床边的外衣披好,下到地上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容家盛站在外面,也许和山中的潮湿有关,他走路的姿势略微有些僵硬,潮湿的空气让他的关节有些僵硬,虽然在大兴王朝的时候得到了乌蒙国的药方治疗。
不过,断掉的腿肯定不能再长出来,不过是可以减缓疼痛的情形,并且慢慢好转,他是残疾,这件事已经无法更改,但,能够活着,已经是幸运。
看着二哥行走的模样,容青缈心中一软,有些酸楚,轻声说:“二哥哥,外面潮湿,您进来说话吧。”
容家盛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在桌前坐下,看着容青缈安静的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轻轻叹了口气,温和的说:“坐吧,咱们兄妹二人说说话,明天我们还要赶去救爹娘,再带他们离开这里,二哥知道你不想离开,你对简业还是有感情,但是,二哥不想你再如十年里一样,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伤害自己,简业是个好人,也很出色,在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来,是很多姑娘心中的佳婿,但他是未来的皇上,你也知道,他一向在意于简王府,为了简王府他会做出任何的牺牲,甚至不在乎他的性命,他一直不在意权势,一则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在权势之中,二则也是因为他是简王府的小公子,不愿意锋芒胜过他的大哥,如今他被推到了皇位之上,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多少人做梦也不敢想的事,他慢慢喜欢上这种可以左右局面的感觉,你也要面对,他为了保护简王府,放弃你,让你离开,也算是仁至义尽。二哥很感谢他。”
“我要他亲口和我说,让我离开。”此时没有外人,容青缈没有再掩饰什么,“他只要亲口告诉我,他要江山不要我,我会立刻转身就走,再也不会打扰他,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就好像这里只是一场梦,我醒了,活在梦醒后,从此后,我与他只是陌生人。”
“你这是在为难他。”容家盛狠了狠心,一切正如简业所说,要是让妹妹相信简业是真的只要江山不要美人,就只能在言语间刺激容青缈,说些过分的话,而这些话是简业亲自教给他的,“他知道你喜欢他,为了他十年里宁愿呆在简王府里,尤其是后面两年,在他和赵江涄在一起的时候,你依然是不离不弃的等候着他,你能够活下来,他觉得对你有所愧疚,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对你很照顾,但这和爱情无关,如果他喜欢你,怎么可能不和你行夫妻之实?他不想当面和你说,一则是不想你难过,二则也是他手头的事情太多,与江侍伟的冲突在所难免,救爹娘出来,以你为借口,不过是他在向李氏表明他手中有多少筹码,在此情形下,李氏一族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登上帝王之位。”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慢慢的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如果一定要伤心,那我就伤到再也没有痊愈的可能,彻底死了心。”
容家盛还要讲话,容青缈却摇了摇头,“时候不早了,二哥哥,您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你和那些人一路辛苦赶来这里,还要再继续登上行程,去救爹娘,一定要保证好休息。二哥哥放心,在爹娘救出来之前,我绝对不会提和简业的事,但在爹娘离开前,我一定要见简业一面,我要听他当面对我说他只要江山不要我,如果他亲口说出,我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