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过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简业将棋子落下,对着帘外说,“如果她是有意跟来,就撵了她回去,去简柠所嫁之国,事情风险关乎国事,她跟着不妥当,若是致意不肯回去,就通知此处的人牢牢看好她。”
容青缈也落下一子,面带微笑的说:“你让进忠去撵她回去,怕是不成,正好青缈也饿了,不如我们就去酒家吃些东西,说不定她早已经瞧见了我们的马车,让小倩匆匆的取了包袱想要换身干净漂亮的衣饰,讨得相公欢心。”
简业并不怀疑容青缈的话,马车旁边有江侍伟的手下,他应该可以瞧得见他们这辆马车,不过,他们一直走的是官道,而他们时而官道时而小路,这可能是第一次遇到一起。
容青缈却有些好奇,不知道李玉锦会教赵江涄些什么法子重新得到简业的欢心,不论如今二人怎样,到底这个赵江涄曾经得过简业的关照,或者说‘宠爱’,真或者假的情感不好说,但二人的夫妻情分还是有的。
进喜将马车也在酒家前停下,搭了小凳子让简业和容青缈从马车上下来,自己依然坐在马车上假装趁此机会闭目休息,身体却微微藏着锋利,马车的夹层里还藏着昏迷的全焕,他不能离开马车。
进忠则随着简业和容青缈进到酒家。果然,一进酒家,就瞧见了临着窗户的一处桌旁坐着赵江涄,小倩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侧,二人都是背对着酒家的入口之门,从背影看,赵江涄瘦了许多,衣服似乎也略略有些松,乌黑的头发整洁的挽在头顶,用了一根玉簪,瞧上去颇是让人心生怜惜之意。
容青缈正在打量背对着他们三人的赵江涄和小倩,心中暗自猜测着,却突然觉得自己手上一暖,已经被简业握在手中,带着她走到赵江涄坐的桌前,在赵江涄的对面坐下。
跟在二人后面的进忠一向最是有眼力劲,立刻的走上前将简业旁边的椅子拉的离简业近了些,恭恭敬敬的请容青缈坐下。这样,简业和容青缈几乎就是肩并着肩的坐在了赵江涄的对面,甚至,从赵江涄的角度看,容青缈就是靠在简业的身上。
赵江涄似乎是有些意外,但她的身子却在看到这一幕时微微颤抖一下,甚至忘记了说话,嘴巴微微张开,却只是轻轻哆嗦,一个字也没发出。
身侧的小倩立刻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垂下眼睛,弓了弓自个的身子,语气很是恭敬的说:“简公子,容主子,奴婢小倩见过二位主子。”
赵江涄下意识侧头瞧了瞧身旁的小倩,呆了呆,才突然的反应过来,立刻的从自己坐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的冲着简业和容青缈弯了弯身子,语气有些颤抖柔弱的说:“江涄见过相公和姐姐。”
容青缈眨了眨眼睛,示弱,李玉锦教给赵江涄的第一招一定是示弱,这可是她第一次听赵江涄当着简业的面这样柔弱恭敬的称呼她‘姐姐!’,听得她真真的有些汗毛微竖,想起一句老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怎么跟来了?”简业语气淡漠的说,“是江侍伟不放心还是李玉锦不放心?派你这样一个白痴的人跟着,哪比得上他们亲自跟着,若是还是不相信全焕不在我们手中,自己跟着我们一同到柠公主所嫁之国,岂不更好。”
赵江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害怕着,“不是,相公您,您不要生江涄的气,是江涄自己,自己,江涄想念相公,怕相公再也不要江涄了,便向爹爹央求派个人跟着江涄看看能不能追得上相公和姐姐的马车,祖母她老人家并不知此事,她还在生江涄的气,江涄只是太想念相公了。”
说着,泪水就流了出来,顺着面颊滴落在地上。
容青缈想:这眼泪是真的。当年她也曾经这样,诚惶诚恐,简业的一句话就会让她落泪,委屈的很,可是当年的她,是连向简业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是只能自己偷偷的落泪,那个时候,她连落泪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落。
“简公子。我们家小主子是真的想念您,才去向主子央求。”小倩上前搀扶着赵江涄,轻声说,“江姨娘,您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且坐下说话吧。”
赵江涄轻轻抽泣着,身子慢慢的朝着椅子坐了下去。
“真是没有规矩,我没说话呢,一个当奴婢的竟然可以替自个的主子做主了,听着这话里外的到是避讳着我。”容青缈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