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经过一场劫难,像鸾儿说的那样,死掉了,送去了乱坟岗,却突然的又活着回到了简王府,真真的见过阎王?然后真的得了阎王的指点,再回到人间后可以如水得水?
那日,云天道长听说他要见容青缈,就是这样提醒他的,‘容青缈?您要见她?那您最好是不要招惹她,她可是见过阎王的人,贫道是真真的体会过其中的可怕!她能够洞察所有的事情,还会笑着看面前的人满心恐惧。’
他不信,但现在,却不得不信。
容青缈是真真的有些邪门,平时的看着听话,言行正常优雅,事事多迁就包容,却偏偏时时的让他心虚汗颜,总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做些事情,笑着的时候天真美丽,狠的时候又足够毒辣从容,让他完全的猜不透。
他发现自己是怕着容青缈的,这在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他竟然会怕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个被简业无视了十年的女人!简直太丢人了。他喜欢她是给她面子,她应该感恩的,他可以在心里放她十多年!
一个会登上皇位的男子愿意娶她这样一个不被自己相公喜爱的女子,她应该一心感恩,事事顺从他,听从他,为他生为他死才对!
管家偷偷看向容青缈,见容青缈面色平静,冲他招了抬手,示意他走到自个的跟前,然后表情温和的问:“管家,那只小狗的父母在哪里?”
管家一怔,差点脱口说出“您真打算让那狗咬全公子不成?”
但咽了口唾沫,口中有些紧张的说:“不过是一只家养的土狗罢了,平时里农庄里也会有人踢它几脚,骂它几句,甚至用棍子抽它,不妨事,不妨事,这狗记性不好,等会给它点好吃的,它就忘了,一样的在人跟前撒欢。”
容青缈原是微笑着听管家说话,听到这里,突然的面色微微一沉,语气也有些浅浅的漠然,不急不躁的说:“依着管家这样讲,到是我多事了?”
管家额上出汗,知道容青缈的身份,知道她是简业的妻子,简业是谁?那可是简王爷的小公子,农庄正了巴经的主子。
简业临走的时候嘱咐过他,虽然不能对全焕说破容青缈的身份,也不能以‘容主子’称呼容青缈,但也绝对不可以得罪容青缈,得罪容青缈就是得罪简业他本人,下场自己忖度可知。
“这个,这个,呃,小的,小的——”管家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去把小狗的父母找来,我到要瞧瞧,小狗他敢踢,这大狗他要如何。”容青缈看了一眼额头冒汗,一脸紧张的管家,语气淡漠的说,“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和小狗玩耍的时候可以让大狗在一旁看着,免得再被欺负。”
“是,是。”管家不敢违拗,拂了拂额头的汗意,匆匆的离开。
想起来梦醒的时候,也曾经因为要探寻江侍伟所挖的地洞而特意寻找了一只聪明的狗,后来那只狗就留在了农庄,因为在农庄呆得久了,那只狗竟然可以和农庄附近的一些野兽打成一片,她想,也许农庄里养的狗也有这本事,全当试试,离开农庄也得明天,她实在不想和全焕友好相处。
不知为何,她很不喜欢梦魇里这个时候的全焕,一心的算计,自以为是。
要真是这样的人做了这天下的皇上,这天下的百姓可就真没有舒坦日子可过,一个人从小被人小瞧惯了,欺负惯了,心里一定是自卑的很。一旦从癞蛤蟆变成青蛙,别说天鹅了,就是自个也不把自个看在眼里,自信满满的认定老子天下第一,一定会将心中的怨恨通通的发泄出来。
这天下,就算再不济,江侍伟得到也比全焕得到要好,当然,简业是最好的人选,虽然对她薄情,但他凡事淡漠,冷静,考虑周到,很适合做皇上。
比如他对简王府,瞧着淡漠的很,不争权不夺利,从未想过依赖爹娘的疼爱和太后娘娘的看重去夺到继承王爷之位,也不会因为自个最小就从爹娘手里得到更多的钱财为以后打算。
但人人知他心中有简王府,知道一旦简王府有事,他必定不会不管,所以安心,人人看他平常,却知他从小文武双全,如果杀人眉眼不眨。平时从不与人亲近,就算是和自己的亲兄长,也是客客气气,简柠出嫁,他是唯一没有落泪的家人,但简柠出嫁后他却是从中付出最多一个。
他对外人很狠,但对家人从不夺其一分一毫。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发现,她终究是无法去恨简业,纵然她偶尔仍然会难过简业当年对她的种种,却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去报复他当初行为,毕竟喜欢他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不喜欢她那是天意,她还是希望他一切安好。
他再不喜欢她,她还是希望她喜欢或者是喜欢过的人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