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鼎陪着妻子说话,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她想起自己的兄长而难过,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听到绿梅迎出去低声与来人讲话,过了一会,绿梅从外面走了起来,脚步声微微加重,是在提醒房间里的容鼎夫妇。
“老爷,夫人。”绿梅掀了帘子走了进来,语气恭敬的说,“是赵家老爷院落里的人,说是奉了姜氏的吩咐,想请夫人帮个忙,将当年给咱们小姐做师父的先生派了给赵家小姐做师父。听来人说,今天回去后,姜氏将伺候赵家小姐的奴才们重重责罚了一通,有些还撵了出去。说是要请夫人将当年伺候和教养咱们小姐的人派了给赵家小姐用。”
容夫人愣了愣,自己的兄长才刚刚被嫂子接走,这姜氏就长了脾气,竟然回去就将伺候赵江涄的奴才们责打了一通,赵江涄刁蛮,不懂事,大半的责任在于自己的兄长和这位姜氏的宠惯,没有他们二人的纵容,也不会如此。不思量自己的不是,竟然就不管不顾的对奴才下手,惹人笑话。
“一直是秦氏和莲香伺候青缈,之前也不过是请了学堂的女先生教青缈识几个字,偶尔的学学琴棋书画之类,打从她七岁离开了家,如今也只有三个奴才跟着,无法再派了给江涄。”容夫人略微有些生气的说,“难不成青缈不在府上了,还要处处让着她,也没见她们娘俩带来多少的福气,所有的事情还不是青缈一个人在农庄受着,青缈不在这里,她的舅舅出了事情,也不见她们娘俩有个着急的,你去和来的人说,就说,青缈小小年纪就离开容府,如今还不知情形如何,没什么先生和奴才可派给她们娘俩。”
绿梅犹豫一下,看向容鼎。
容鼎知道自己的妻子正在气头上,犹豫一下,轻声说:“就依着夫人的话来讲,只说是青缈七岁之前一直是由秦氏和莲香照顾,七岁后就离开了容家去了农庄,并不曾有过什么先生,也不好将秦氏和莲香接回来伺候江涄,让姜氏另外去选些合适的。”
绿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后花园,临着池水的亭子里,容家兄弟和简业、全焕还在饮酒,夜色已经渐渐浮上来,这一场酒,说说笑笑,容家盛和全焕还比划了一下拳脚,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全焕一至少语,但与容家昌也会偶尔的说上几句,谈些京城的生意。
宝全提了一罐酒走来,见了容家盛,先是放下酒,笑着说:“爷,和您说件有趣的事,您听了一准的会乐。”
“什么事?”容家盛面上有些浅浅的酒意,眼睛却明亮的很。
“是赵家老爷那边。”宝全笑嘻嘻的说。
宝全一边说话,一边伺候着给简业和全焕倒了酒,简业今天过来的时候没有带随从,到是全焕带了两个,如今都远远的撵在远处,根本听不到这边的情形,只有宝全一个人伺候着,说话也随意。
容家盛刚要说话,一旁的简业先开了口,“是吗?说来听听。”
宝全看了一眼容家盛,见自个的主子没有表示反对,就笑着说:“奴才去取酒的路上刚巧看到赵家老爷那边的奴才正在央求伺候夫人的绿梅,一旁听了一会,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今天发生的事让姜姨娘很不高兴,回去就将伺候赵家小姐的奴才们狠狠责罚了一通,听说还撵了几个离开,然后这个奴才说是姜姨娘特别吩咐他过来要讨了伺候小姐的奴才和先生过去伺候他们的小姐,被老爷和夫人给拒绝了,还不死心,一再的央求绿梅,绿梅一向是个脾气好的,但这一次却寸步不让,只说是,你们家小姐的福气是最好的,伺候我们家小姐的奴才和先生如何可以去伺候你们家小姐,还是请姜姨娘别处寻合适的吧,总不能小姐去了农庄,小小年纪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吧,好不容易才打发了那个人离开。他离开的时候刚好从奴才身旁经过,愁眉苦脸的也没瞧见奴才,奴才听他一直在嘀嘀咕咕什么:这可如何是好?一定要将小姐教养成容姑娘的模样,这可如何是好?哈哈,奴才就好了奇,明明说咱们小姐命数不好才请了这位赵家小姐帮着增添福气,却为何要照着咱们小姐的样子教她自己的女儿?真真是可笑。”
容家盛也怔了怔,却看到简业唇角微微一挑,似乎闪过一丝嘲讽的笑。
“是呢。”容家盛犹豫一下,轻声说,“如今青缈一直在外面,并没有回到京城,姜姨娘是如何知道青缈是如何的模样,要表妹跟着青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