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热血沸腾,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信仰。
然而毕业以后,在渝陪潜伏期间,每每有了忧心事,教堂却成了让她安心的地方,到了节假日,她也依然会去教堂,也会参加教会里组织的慈善活动,在那里索求心安,也将福祉散播给需要帮助的人。
这里原本有一位美籍神父,此时已没了踪影,有人说看见他在九号晚上被晦军很不体面地抓了起来,塞进了卡车,运去了沪都,留下主事的是他的门徒,一个年轻的韬国男人。而高旷的教堂里此时却空无一人,前方圣坛上硕大的十字架前围着一圈蜡烛,董知瑜在一排座位前坐了下来,她的心也随着这空旷和肃穆而安静下来。
怀瑾走了三天两夜了,前天刘妈接到她的电报,说安全抵达广州,即刻南下香港。马修也走了十几日了,至今没有他的只言片语。
董知瑜闭上眼睛,从未有过哪一刻,她的心如此时这般虔诚。
然而她并不曾向神灵祈求什么,此刻亦无任何具象的索求,她只闭着眼睛,在心中默唱那支在学校时唱过的圣诗:
让我爱而不受感戴,让我事而不受赏赐;
让我尽力而不被人记,让我受苦而不被人睹。
……
求你在这惨淡时期之内,擦干我一切暗中的眼泪;
学习知道你是我的安慰并求别人喜悦以度此岁。
她反反复复地在心中哼唱着,为她所爱的人,为她所信仰的事业,她的家人、友人、爱人,她的四万万同胞,为了他们的幸福,和安宁。
睁开眼睛,圣坛上的烛光已模糊一片,在她两排浓密的睫毛下轻颤着,渐渐地,那烛光又清晰起来,她站起身,她知道,唯有做好自己能做的,所有人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