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危险时刻,她不知道是自己在叫,还是旁边有人在叫。
脑子里‘轰’的一声儿响,顿时就空白了一片,面色煞白灰暗。
好在,她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虽然事发突然,根本没有时间给她考虑如何避险,但训练之后的条件反射还是在的。几乎就在她发现车来的同时,她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身体侧开就准备躲闪。
“小心!”
一声儿惊呼从耳边响过,水花四溅——
电光火石间,一道疾如雷电的影子飞快地冲了过来,就在她抬步准备闪退的当儿,背后突然遭到一个重力地推搡。收势不住的她,整个身体直接朝前方飞扑了出去。
背心那力道特大,至少将她推出了有五米的范围。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在地球吸引力的作用下,她无奈地摔趴在了一摊泥水地里,磕得浑身生痛不已,估计好几处擦破皮了。
“啊!对……对不起啊……”
那一辆差点儿就撞上了她的奥迪汽车,司机探出了一个头来,吓得脸都白了。远远地道了几声歉,连车都没有停一下,就飞快地驶离了现场。
“喂……你停下!”孙青痛得爬不起来,拔高声儿喊了一下,身上痛得更厉害了。
咝……这都什么人啦?
孙青恍惚一下,觉得自个儿真是倒霉透了。
幸好没有撞到!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如是想。
可,地上全是雨水,还有泥浆,她倒在雨地里,连头发上都是泥,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恨恨的想了想,她一脸泥水的转过头,看向了始作俑者。
“无情,你干嘛推我?”
无情抱着双臂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事实上,他刚才本来真就是一片好心救她的命。可这会儿吧,看到她脸上、身上、头发上都是泥水的狼狈样儿,这一句话就说不出来了。摸了摸鼻子,他没有刻意去憋,顿时爆发了一阵阵大笑。
“我说美女,落汤鸡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落汤鸡!?
看着他笑得腰都快弯了,孙青心里真是气急眼了。
“无情同志,麻烦你留点儿口德行吧?谁是鸡,你全家都是鸡!”
“啧啧!”无情蹲下身来,摇了摇头,目光满是笑意地盯着她的狼狈,心情相当的好。
“我说孙青同志,部队的纪律纲领你是怎么学的?不说我救了你一命,就冲我这舍己救战友的雷锋精神,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吧?”
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面前姿态优雅的男人,向来淡定的孙青快要发飙了。
刚才那个3米距离,虽然事发突然也很紧急。可依她的本事,完全可以好好地躲过去不会出问题。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哪儿谁料到,竟然再遇到这个神经病来‘帮忙’。她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他‘做好事’恶狠狠推了一把,直接就给弄成了这副德性了。
又烦!又恼!又躁!
她狼狈地吼!
“谁要你救了?无情,下次你在做‘雷锋’之前,能不能先问问别人的意见?”
就刚才那情况,他来得及问么?
无情心里默了默,目光鄙视地瞥着她雨地里的女人,好歹还是把这句话给压了下去。算了,他没劲儿跟一个女人计较。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儿,他伸出一只手来,摊在她的面前,轻松地戏谑。
“行了!起来吧?躺在地上很舒服?”
“不要你管!”
蹙了蹙眉头,孙青恨他到家了,觉得自个真倒霉。
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她根本就爬不起来了。这会儿,腰上一阵阵剧痛。不知道究竟是拧岔了气儿,还是好好的老腰啊,给他推得活生生折了。
多悲催啊?
汽车没有撞到她,竟然被这男人给推折了腰……
无情见她那样子,哼了一声,收回了手,站起身来,拍拍衣服。
“随便你吧,爱睡多久睡多久……小爷我和小妞**去了。”
见男人真的要走,孙青倒吸了一口气,即便恨得牙根痒痒,也不想与自个儿的身体过不去。
“等等——”
无情顿步,拧头过来,好笑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孙青睫毛眨了眨,小声低吼,“你没看见吗?我起不来了!”
轻唔了一声儿,无情她又痛恨又无奈的目光一瞅,嘲笑的心思也就收起来了。走回去,他蹲下身来,瞧了瞧她苍白的面色,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就好心地把她扶起来了。
“啧啧,可怜劲儿的。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孙青吃痛不已,心尖尖直颤抖,由他扶着,她低声说,“送我去锦山墅,找冷血……他的药管用,擦擦就行了。”
自己的身体知道,孙青往前挪了几步心里就明白了。
她的腰没有折,不过属实扭狠了,痛得迈一步都要命。而这样的扭伤,不管找哪一个医生,都一样的效果,怎么着也得好些天才能彻底恢复。而冷血的医术,她是信得过的。
无情不置可否地将她搁在臂弯里,扶着她就往自己的汽车那边走。
见到这个突发状况,一直在等待无情的小美人儿心急如焚,一双媚眼儿快要瞪出火儿,蹬了蹬脚,她娇娇软软地在背后轻唤了一声儿。
“祁哥哥……”
无情转头,愣了愣,好像这才想起她来。
小美人儿委屈的瘪着嘴,“你就这样走了,人家怎么办?”
无情看了看孙青,又看了看那女人,想了想,冲她递了个眼神儿。
“跟过来!”
三个字,无异于天籁之音。
本以为会被他给抛弃的小美人儿,见到有戏了,心里也就踏实了。她寻思着,他们是战友,祁哥哥也不过就是为了帮那个女人而已。于是乎,她抿着嘴巴,就愉快地了跑过去,也帮着无情扶住孙青,搭了把手。
“姐姐,我来扶你吧。”
孙青眉头微蹙,说了一声谢谢。
事实上,她对于这种靠色相为生的女性,并没有真正的职业歧视。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选择不同,她不屑为之,但也不鄙视别人。之前她为什么会说那些话,完全是为了讽刺无情,与这位姑娘无关。
一步一步,三个人呈诡异的姿态走着。
孙青想走快点儿,可腰拧了,就算有人扶着,走路也特别地痛。
没有走几步,她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脊背一阵阵渗着凉气儿,难受得不行了。咬住了下唇,她硬撑着没有吱声儿,继续拖着脚一步步往前走。
察觉住了她的僵硬,无情低头,看了她几秒,一双狭长的眸子浅眯了一下,突地就拂开那个小美女,手臂搭了过去,直接将她拦腰一抱,迈开步子就往汽车走去了。
整个人落入男人的怀里,孙青惊了一下。
“我自己能走。”
“拧什么,没见下雨啊?”无情不屑的哼哼,又补了一句,“你淋得起,小爷的妞可淋不起。”
本来不悦的小美人儿,闻言心里一甜,娇羞地跟上来挽住她。
“祁哥哥……”
孙青身上的鸡皮疙瘩又麻了一地,不过没有再反驳。他说得在理,人家帮她不能让他的女人跟着淋雨吧?再说,反正大家是战友,平时训练都没有性别之差,搂一下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无情的汽车停得并不远。
抱着孙青一路过去,他发誓,心里真没有邪念。可他妈那心脏,莫名其妙就突突地跳了起来,跳得他心烦意乱,还不受控制。条件反射之下,他紧了紧手臂搂紧了她,脚下有种踩了在棉花上的感觉——有点儿飘。
他突然的动作,孙青自然感觉得到。
落在腰上的掌心,灼热、滚荡,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身体里,那不同寻常的热度,还有他手臂的力道,她想把他想成高大上都不可能。
贱人,见到女人就吃豆腐。
她脑子里恨恨地骂着,可为了避免尴尬,她没有动弹,更没有说出来。
*
孙青做梦都没有想到,无情不仅没有把她送回锦山墅去找冷血,反倒把她带到了离帝宫很近的一套公寓——他自己的公寓。
什么情况?
当她被男人抱着下车时,心里都凉透了。
“无情,你做什么呢?我要回锦山墅去。”
无情低头,勾了勾唇,实事求是地回答,“孙青同志,冷血他们去了分部警卫大队,锦山墅也没有人照顾你。而且,你的身体经不住折腾,你不知道?”
放屁!
锦山墅再不济还有李婶儿呢?
孙青突然有点儿急恼了,双手不停地推他。
“不想和你多说,快点儿送我回去。”
脑袋往上一仰,无情避过她的飞天龙爪手,大掌迅速捉住了她的手腕儿。他没有使蛮力,可男人的力道天生就不是女人可以比拟的,何况孙青有伤在身?
轻轻松松的,他就控制住了她,按了电梯,冷嘲着勾唇,加重了语气。
“我说美女,你要回锦山墅是没错儿,可小爷我的**一刻值千金,时间很宝贵,你不知道?!来来去去得多久?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好好在这儿呆着,一会儿有人来给你看伤。”
“……”
孙青无语了!
不就是泡个妞儿么?至少那么急?
很快,三个人就进了这套复式公寓,无情抿着唇,直接将孙青丢在客房里的沙发上。接着,他二话不说,嫌弃地扯开了自己被她身上的水渍和泥浆渗湿的上衣,脱掉一把丢开,就光着精壮的上身往外面走去了。
一边走,一边还不爽地轻斥。
“不知道害怕个什么劲儿,放心吧,你安全得很!”
“祁哥哥,你洗澡啊,我伺候你去……”那个跟着进来的小美人儿,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见到男人线条结实的肌肉,心里痒了痒,腻巴腻巴就要跟上去。
无情在自个家里,向来没什么节操和下限。出了客房的门儿,他正在解裤子的皮带,就见到那女人飞扑过来抱住了他。
挑了挑眉头,他望了望客房的方向,腾出手来拍拍小美人儿的脸。
“不用了,宝贝儿,你去替我给她找一身儿干净的衣服换上,免得弄脏了我的沙发。”
小美人儿往他身上蹭了蹭,“不嘛……人家来是伺候你的……”
“乖了,去吧。”
“……可是,你这儿有女人的衣服么?”
“我衣橱里,拿我的睡袍给她换……”
无情毫不犹豫地吩咐完,推开了小美人儿,就愉快地回他的卧室去洗澡了。
他向来爱干净,这会儿身上难受得他快要抓狂了!
那小美人儿手指攥了攥,心里恼火到了极点。
搞什么东东呀?她今儿香喷喷地过来,是准备与帅哥**一夜的,不是来伺候女人做人家丫头的。
哼!气死她了。
可,心里哪怕有一万发出膛的子弹,她也没有办法不按无情说的去做。
在衣橱里找了一件他的睡衣出来,她噘着小嘴儿走过去,老大不高兴地直接将衣服丢在了沙发上。
“换上!祁哥哥说了,不要把他的沙发搞脏了。”
孙青挑了挑眉,看着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她身上的衣服被雨水和泥浆弄得早就湿透了,贴在身上黏黏糊糊的,确实也不太舒服。她看了看手里的睡袍,试着动了动身体……还好,腰虽然拧着特别痛,也不是完全不能使用了。
抬头,她看到小美人儿翘得高高的嘴,不免有些好笑。
这都吃的哪门子醋啊?
叹了叹,她友好地说,“小姐,麻烦你替我关一下门……”
小美人儿自然也不想等会无情闯进来看见她的身子,没好气地走了过去,粗鲁地踢上了房门。
换衣服本来是件简单的事儿,可孙青这回真遭老罪了。好在,赶在无情洗完澡之前,她总算顺利完工了。套着那件比她大得多的衣服,嗅着上面男人的气息,她多少有点儿不自在。
没有过多久,ZMI的军医小组派过来的医生就到了。
当然,不是冷血,而是一个女医生。
她给孙青检查了伤势,在磨破的地方上了伤药,又给她推拿了一会扭到的腰身,才离开了无情的公寓。临行前,她嘱咐孙青说不要乱动,这伤得养好些日子。
孙青心里哀嚎,悲催得不行。
她现在就想离开,可警卫大队那边着火了,大家肯定都在忙那事儿,她也不好瞎找事儿。只能先在这里将就一晚上,明儿再说了。
可如果她不离开,那不就意味着,她晚上会听到那男人的房事?
啧啧!
一想到那个花花公子,她胃里就翻腾,索性蒙上被子装死。
“你身上那么脏,不洗!?”
男人大喇喇的声音传过来时,孙青有一种想去死的节奏。
她到是想洗,怎么洗?
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她闷闷地说,“不用了,天一亮我就离开。”
“小爷是可怜我的床。”
无情说着,勾了勾唇角,就大步过来了,一把就撩开了她身上的被子,二话不说,强势地将她身体给捞了起来,不管她吃痛得直抽气,直接往客房的浴室去。
孙青双目一瞪,喉咙梗在那里,差点儿没有吓岔气,身体在他臂弯里绷得死紧。
“无情,你要干什么?”
“吼什么吼?”低头看着她,无情突然又笑了,“我有名字,我叫祁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