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曾经那么绝情地对待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年。
直到一个月前,他得知她要与花思慕订亲。
他宿醉一宿,在第二日黎明,就不管不顾地乘船远渡狭海,过来寻她。
这个小女人是他的!
他亲眼看着她出生长大,谁也不能把她抢走!
少年于雨中睁眼,一剪瞳眸潋滟着寒芒,黑暗中摄人至极。
第二日黎明,冬初的雨终于停了。
大清早的,魏化雨出宫逛了一圈,欲要给鳐鳐买件小礼物。
少年素来对女孩子的首饰没什么概念,踏进珠宝首饰铺子里,随口就要掌柜的把店中最贵的珠钗拿出来。
那是两朵宝石镂刻的芍药珠花,怒放的姿态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甚是娇艳。
如同那个女孩儿,明丽艳绝的面庞。
他回了宫,遣了个侍卫,把这珠花送去雍华宫。
偏鳐鳐还在睡觉。
接东西的杏儿打开匣子一看,知晓这珠花价值不菲,心中十分喜欢,于是也不问自家主子接受否,直接就给摆在了鳐鳐的梳妆匣上。
正逢君佑姬来雍华宫探望鳐鳐。
鳐鳐此时才刚刚起床,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没叫宫女伺候,只独自梳理云髻。
佑姬上前,从鳐鳐手中取过木梳,取笑道:“这样大的人了,发髻却还是梳不好。”
鳐鳐回头朝她眨眼一笑,“我只会给旁人梳好看的发髻,于我自己,却是怎样也梳不好的。”
她幼时就爱捣鼓这些东西,能替旁人梳一头极好看又新潮的云髻,可到了自己身上,却总是梳不好。
佑姬抿唇轻笑,给她梳了个堕马髻,点缀了柄流苏发钗,“花思慕不想退婚,鳐鳐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鬼市那边,可有消息传来?”鳐鳐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戴上珍珠耳铛。
“未曾,你给的消息太少了,凉州词那边不肯松口说出客人身份,其他人更不曾见过那人,想于茫茫人海中把凶手揪出来,实在是难如登天。”
佑姬说着,见梳妆匣上搁着柄红宝石镂刻的并蒂芍药珠花,于是顺手拿起,给鳐鳐簪在了鬓角。
对镜一看,珠花衬极了鳐鳐,真真是肤如白雪,人比花娇。
“这东西哪儿来的?倒是衬你。”佑姬忍不住称赞。
鳐鳐抬手摸了摸那柄芍药珠花,自个儿也莫名其妙,“大约是君念语那厮送来的吧,他虽不好,这些年却到底也不曾短了我的吃穿打扮。”
两人说着,杏儿从外面进来,禀报道:“郡主,程侍卫在雍华宫外等你,说是有东西要给你。”
鳐鳐笑了,促狭地望向自己这位堂妹,“怕是又来给你送花儿的,你都多久不曾搭理他了,去看看也无妨嘛!纵便不喜欢,把话说清楚,也是好的。”
佑姬笑容全无,寒着一张白若细瓷的小脸,似是觉得鳐鳐说得有理,遂果真离开寝殿,往雍华宫外而去。
她走后,鳐鳐打发了宫里伺候的婢女都下去,独自来到寝殿深处,小心翼翼地开始整理博古架上的香料。
昨儿夜里她把最后三丸百蝶香全焚了,今儿得准备香材,重新炼制几颗出来备用。
正整理香料时,一道带着浓重鼻音的低哑嗓音自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