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勒住缰绳,缓慢瞥向君天澜。
艳绝的丹凤眼,化为极冷的霜雪。
他开口,一字一顿:“我在乎的东西,在皇兄手上。六亲不认又如何,倾尽天下又如何,只要能得到她,便是叫我屠尽天下人,我也甘之如饴!”
话音落地,他猛然一夹马肚,飞快朝前方疾驰而去。
滚滚尘埃,高高扬起。
君天澜目送他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握着缰绳的手忍不住地收紧。
世间事、世间人,再没有比君舒影更令他糟心的了。
回到相府后,赵媚先去碧落苑见了君舒影。
两人于寝屋灯下一番密谋,终于敲定了某个计划后,赵媚才款款离开碧落苑。
谁知,却在碧落苑外的抄手游廊里,正巧碰见沈妙言。
沈妙言系着件胭脂红的斗篷,静静看着她。
赵媚生得相当高挑,高耸的云鬓,令她看起来甚至比一般男人还要高出许多。
云鬓上簪着的珠花牡丹,从金色花蕊中垂下长长的金流苏,越发衬得她千娇百媚,不可方物。
可最吸引人的并非她艳丽的容貌,而是凹凸饱满的身段。
天底下大约再没有旁的姑娘,比她的身段更好了。
即便是雪天,她仍旧穿着低胸的长裙,两抹雪白呼之欲出,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眸。
而腰肢却纤细得不盈一握,再配上挺翘的臀,以及开衩裙摆下那两条若隐若现的大长腿,真真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尤物。
她欣赏了片刻,解下自己的斗篷,轻柔为她裹上,“赵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媚捻了捻柔软的狐毛斗篷,又挑了挑黛青柳眉,不解地望向她,“皇后娘娘想与我说什么?”
沈妙言含笑,同她并肩往游廊一端而去,“这两日,我心里总是有个猜测,但不敢十分肯定。不知赵姑娘,可愿意为本宫解惑?”
“皇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本宫知晓,赵相爷从前是有一位原配夫人的。可相爷心里总念着太皇太后,因此与那位原配感情极浅,后来那位原配甚至因病而亡。”
她淡淡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过赵媚的手。
任何人,在触及到心底事时,都会有轻微的外在情绪表露。
她相信赵媚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在听她提起那位原配夫人时,赵媚捻着斗篷的手,比刚刚要收紧许多。
她含笑,又道:“你说,赵相爷不能与太皇太后相爱,反而被逼着迎娶旁的姑娘,恐怕他心里,十分难受吧?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两位相爱的老人终于重逢,也算是造化一场。”
“造化?”赵媚冷笑,“皇后娘娘,你不觉得五十年前,最倒霉的人并非赵相爷与太皇太后吗?真正倒霉的,是那位无端被卷入他们中间的原配夫人。”
沈妙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声音温温:“不知此话怎讲?”
赵媚瞥了她一眼,不曾给出半个字的解释,一言不发地抬步离去。
沈妙言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游廊拐角,眼底的神情越发薄凉。
果然,
赵媚与赵无悔的原配,
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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