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滚了滚,医生的声线不自觉有些颤。
“而且现在网上喷子和水军太多,不管和什么人放在一起,本来偏弱势群体的医生,反而成了捏人性命来作恶多端的人。”
“之前我有个师兄,也是类似的情况,才五岁的女儿被患者老婆蓄意撞断一条腿……可那些人不仅不声讨肇事者,反而还说‘医生是多可恶,把患者都逼疯到撞人的程度,撞得好’……”
沉默愈静。
医生那种经历太多之后的隐忍,似乎带有生命。
如棉絮一般在空气漂浮膨胀,萦绕着小魂淡母女眼睛有些酸。
“真的真的……我是真的不敢。”
紧紧闭上眼睛,医生唇瓣嗫嚅。
“我本硕博连读八年,十九岁在其他专业同学恋爱看剧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尸体,解剖小白鼠内脏,再到手臂上布满实验采血针眼……”
“一步步熬到现在,我为的是心中那份敬畏,说我懦弱也好,中庸也罢……我真的没办法将自己儿子推上风口浪尖,让他被别人说‘那刀捅得好,捅死算了’……”
“我只想安安静静看病,本本分分救人……有些事情,相信一切自有天意……”
究竟是要经历过多少个没人陪伴的夜晚。
小男孩哭泣的动作才会如此熟练——
他才不过十岁,却已经学会听爸爸说话的时候咬着嘴唇哭,就像咬着被子一样。
泪水再多,也可以不发出一丝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