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勋爵公馆,这座千叶原城首屈一指的贵族府邸进门前是一片笼罩在雨幕下广阔的绿繁垦。
一场聚会正在进行。
五人高的复古式大门后面前厅的双螺旋楼梯,有拉奏着大小提琴,吹着双簧管,长短号,高低音铜鼓的一整支庞大乐队迎客。他们演奏D回旋乐章,乐声悠扬。飘荡在这一天高广的天空中。
厅堂,阳台,宴厅被彩灯妆点得五彩缤纷,看不到尽头的自助餐桌上陈列着如山的精致食物,其间装饰着铜灯和金盘。开放的吧台上,有包括松露酒,清酒,甚至罕见西柚酒等上百种的酒品供人取用。
豪阀显贵在悠扬的乐声中来来往往,贵族女宾们的装扮性感精致,争奇斗妍,如飞蛾在其间穿梭,沿途留下银铃般的笑声。衣着鲜亮气质出众的男男女女碰头聚首,说的大多是最近最为热门的消息,譬如次日白露之日就将到来的林字营和拓跋圭的决战,又比如五大王骑的动向,那最耀眼的琉璃王骑和丈夫墨凝悲剧性的收尾。
其中最为传奇让在场的女宾们四下打听的,莫过于那位唐璜之子卡卡特,这位化名少昊,流亡鹰国的卡奇诺王子,挟着复仇的意志带着流亡时聚集的一群同伴,向星域第一机甲战神挑战,这其中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壮丽色调。不论结果,很久以后,这大概都是足以有资格称之为“伟大故事”的事迹。
人们讨论他出现在电视上的那出宣战通告,虽然在自治区已经全面禁止视频的流通,但在行星的其他非翎卫掌控地带,这个宣战通告几乎已经被每一个人看过了,女宾们热情高涨的讨论他深邃的眼窝和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他能令很多女子心尖颤抖的上扬唇角。
甚至在一些人的口中,他被描述成被那个躲起来的鹰国人少校林海独霸战功,嫉妒打压下忍辱负重的形象,但这些丝毫改变不了他的英勇无畏。否则敢向拓跋圭的宣战的为什么不是林海?
当然,所有人对当年唐璜家人遇害而他神伤至死的往事,大都三缄其口。对于卡奇诺行星来说,这大概是最大的谜团。但讽刺的是今时今日这一切矛盾的来源,也都来自于这桩悬案谜团。
真相大白的时刻,会来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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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裙裾袅袅,身着正装或文质彬彬或气定神闲的男子交头接耳。现在众人最关切的,莫过于是局势骤转直下后的动向,索罗门王骑旗帜鲜明的和翎卫站在一边,表面来看是对林字营动了真怒,另一方面,索罗门自来就是一个扩张派,要说卡奇诺星域取得更大的格局,在拥有空间通道优势的卡奇诺星域而言,北出马关,直取鹰国,除去和西庞人对敌的塔塔星区之外,鹰国后方四个星区,占其三,便可拥有取之不竭的后勤基地和兵器工厂,届时操控鹰国政权,趁势消灭西庞人,兼并两个强国,只怕瞬间就能跻身宇宙前列的势力,在人类星盟占据庞大话语权。
而很明显,拓跋圭最能和索罗门本身的意图欲望不谋而合。索罗门选择站在拓跋圭一边,委实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惹上这么一个王骑,的确是很大的一个麻烦,卡奇诺行星那些握有力量的显贵,七世家之流,也不会愿意和索罗门正面冲突。谁都知道他和他坐骑“王蛇”的厉害。要说半步机甲战神的实力,他还是有的。
而除此之外,其他三位王骑则态度暧昧,“狂人”瓦特至今沉默,艾琪丝和德克目前也是作壁上观,两人的近卫军团至今按兵不动,然而只要看驻军的位置,进则可以长驱直入执政府的首府麦哲城,转道则正面对翎卫的大片自治区版图基地。这支矛似乎正在徘徊,如今的风云之下,谁都不知道会刺向何方……
琉璃王骑的独立军是正式在和翎卫交战了,林字营挑战拓跋圭之时,相信一场决战会就此打响。而决战之后,星域的局势还将发生巨大变革。
原本最有可能和拓跋圭分庭抗礼的青田企业交出他们手上的工程师林达,这说明已经屈服于拓跋圭淫威,这让很多期望着青田企业可以扭转局面的人大失所望,托尼·斯塔克终究是个注定一事无成的空想家。
执政府调动军力拦截追堵琉璃王骑的主力部队,由此可见,这场决战的最终结果在还未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琉璃和墨凝这两个王骑,注定是这个时代的悲剧。那闯入卡奇诺的林字营和少校林海,也只会被拓跋圭用来为远征鹰国祭旗。
听着宴会上的显贵们对这些事情的议论,看着捧着手挤在高耸胸脯前神情雀跃的漂亮女子,以及神色晦暗的那些似乎有无穷秘密在诉说的男人们,奥黛丽只觉得和这一张张面孔非常的遥远。
如果不是因为文莱爵士是这场宴会的座上宾,她同时作为文莱女伴所邀至此,她似乎也接触不到这些贵族们这样高的对局势的看法。
她听来听去,总体而言都是人心惶惶的。没有人知道这场乱局会让卡奇诺星域变成什么样子。毕竟真正掌握着大局势命运的,只是那手握力量和权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而已。而恰恰他们的想法,是这个世界最难以捉摸的事物。他们的碰撞博弈,更是会让无数人卷入黑洞漩涡。
今天作为老牌七世家之一的帕克勋爵举办的这场聚会,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拉拢一帮卡奇诺行星的中高层显贵人物,构建起一个联盟,至少在未来变局中,可以为他们的利益筑起一个坚固的壁垒。量变引起质变,这样的联盟综合各个家族门阀的力量,也能或多或少影响到星域局势。不至于就被那些顶尖大人物要杀要剐听之任之了。
文莱这样实力出众的机甲骑士,必然是被帕克争取的对象。
而帕克和贺兰的关系,非常的不错。
如果要有什么捞人的事儿,通过他再好不过。
须臾,去而复返的文莱和她在前厅不起眼的阳台角落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