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人,玉神殿的神殿使,杀他无咎,轻而易举,缘何袖手旁观?
若非不然,即使韦尚接应,毁掉分身,他无咎也难逃升天。
最终还是观海子,借势而为,如愿以偿,将他无咎的小命牢牢抓在手中。而观海子并未急着要他的性命,反倒是将他软禁在玄武崖上。
如此这般,所欲何为?
《万圣诀》的功法,玄鬼圣晶,还是撼天神弓,与九星神剑?
观海子从未提起如上的宝物,或许他在意的并非宝物,而是一群能够帮他卖命的高手。要知道重返贺州,他最为缺少的便是人手。而韦尚与十二个月族的猛士皆骁勇善战,他又岂肯放过……
那位星海宗的宗主,不愧是一位成名已久的高人。他的软硬兼施,他老谋深算,无不登峰造极,而他又是最终的胜者吗?
遑论胜负如何,输家只有一个。
就是他无咎。
却连累灵儿、韦春花与一帮兄弟跟着受苦,他又怎能不内疚,怎能不苦闷……
“无咎啊,你是否要等待我师兄与广山归来,才肯安心闭关疗伤?”
灵儿的轻声细语中,透着无尽的关切。
“嗯……”
无咎吞服了丹药之后,有了些许精神,他伸手抚摸着灵儿的秀发,分说道:“我此番伤势甚重,全凭丹药支撑,而一旦闭关,绝非三、五月之功……我怕韦尚与广山有恙,也怕你与春花姐遭遇意外!”
“你呀,看似洒脱不羁,杀伐果断,实则多愁善感,俗情满怀……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灵儿抓过无咎的手,顺势偎在臂弯中,很满足的吁了口气,继续劝说道——
“我师兄的修为高强,历经百战,有他带着广山,必能安然无恙。而我与春花姐也足以自保,你放心闭关便是……”
“我总是觉着不妥……我记得当年,戊名带你逃出星海宗……”
“地下密道?”
“嗯……”
“我也如此想过,却不敢莽撞。你伤势过重,再难遭受颠簸。何况星海宗有过前车之鉴,怎会没有防备……”
无咎还是想要逃出十二峰,被灵儿当即打消了念头。而他思前想后,还是忧虑重重。
“瑞祥与观海子,会坐视我的闭关疗伤?”
“如你所言,也不无道理。一旦你修至飞仙境界,瑞祥的精血魂禁便将不解自破。于是你迟迟不肯闭关疗伤,一来顾及兄弟们的安危,再一个,是怕再次上当受骗!”
“灵儿啊,还是你懂我……”
无咎握紧灵儿的小手,感慨莫名。
他吃亏多了,喜欢疑神疑鬼,尤其是刚刚吃了一个天大的亏,使得他坚守多年的心境已不再稳固。
话到此处,他不禁有些沮丧。
“或许,我只是一个庸人,当个教书的先生,足矣……”
“你呀——”
灵儿回过头来,伸手抓住无咎的耳朵,轻轻扭了一下,旋即又抵着他的额头,明眸闪动着暖暖的笑意——
“世间的教书先生,何其多也。而纵横四方,叱咤风云,匡扶天道的无先生,却仅有一个!”
灵儿转过身去,继续又道:“你此番之所以上当受骗,是因为你从未将瑞祥与观海子视为对手。否则以他二人的心智修为,又如何与万圣子、鬼赤相提并论?”
“嗯……”
无咎微微点头。
又听道——
“而在瑞祥与观海子看来,你能够恢复修为,已属不易,修至飞仙境界,则是遥遥无期。即便你天赋异禀,机缘凑巧,也要耗去数十、上百年,方能得偿所愿。如今你闭关疗伤,根本无人理会!”
“说的也是,而我并非常人……”
“你是无咎,独一无二的公孙无咎。我知道你定会带着灵儿,带着春花姐,还有师兄与月族的弟兄,走出十二峰,重返卢洲……”
“灵儿……”
“……”
月色朦胧,人儿相偎。
夜风吹来,山崖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