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说笑了!你老人家乃是山庄的弟子,又怎会缺少丹药呢,如今莅临一家凡俗聚集的小铺子,必然有所指教,呵呵!”
伙计虽然年轻,却能说会道,并从无咎的服饰与腰间的令牌,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来历。
无咎撇着嘴角,含笑道:“哦,照此说来,从未有过山庄弟子来到天淼阁?”
伙计依旧是恭恭敬敬,分说道:“也常有山庄弟子前来兜售草药,而前辈却两手空空……”
“我买药啊……”
“前辈,你乃高人,铺子里虽有炼气丹药,又怎会入得您老人家的法眼。莫要为难晚辈……”
“咦,此话怎讲?”
“这个……前辈赎罪。倘若前辈看中本店的丹药,晚辈乐意效劳……”
无咎虽然声称买药,无非借口罢了。而捉弄一个店铺的伙计,难免有些无趣。他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去。
伙计松了口气,急忙随后恭送。
恰于此时,有人从门外而来,迎面见到无咎,只当是铺子里的客人,微微点头致意,却见无咎身着山庄弟子的服饰,眼光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匆匆擦肩而过。
而无咎却猛然止步,慢慢转过身来。
虽然只是擦肩而过的瞬间,却看得清楚。那是个中年男子,个头精壮,虽然还是粗犷的模样,却不再披头散发,而是挽着发髻,穿着长衫,浑身上下散发着筑基二三层的威势。只见他踏入铺子之后,直奔木案走去,转而坐了下来,并随手拿出一把新鲜的药草在细细查看。
“前辈,有何吩咐……”
伙计正要礼送客人出门,谁料客人非但不走了,还伸手将他推到一旁,大声嚷嚷道:“我买药啊,天淼阁还敢逐客不成?”
“前辈……”
无咎的突然发作,使得伙计不知所措。
而坐在木案旁的中年男子,起身叱道:“汤哥,不得与客人无礼!”他看向无咎,赔笑道:“这位前辈,不知所需何种药物,能否告知一二,以便效劳……”
无咎已返身走了回来,摇晃着停下脚步,冲着男子上下打量,狐疑道:“你是何人?”
伙计叫作汤哥,随后分说:“我家掌柜……”
无咎摆了摆手,示意伙计闭嘴,而两眼却紧紧盯着那个中年男子,好像识破伪装而亟待当场揭开对方的真面目。
被称作掌柜的男子,神色有些凝重,却还是笑了笑,不卑不亢道:“我乃韦尚,在此间开了家药铺,奈何修为不济,仅能料理凡俗病患。还请前辈告知所需的药物,但愿鄙人能够效劳一二!”
“韦尚……”
无咎嘴里念叨着掌柜的名讳,突然抬起手掌。
自称韦尚的掌柜,似乎眼光一冷,而不过瞬间,已神色如常。
“……韦掌柜,失敬啊!”
无咎原本是质问的口吻,突然话语一转,改成了问候,而抬起的右手也变成一根指头。他咧嘴微笑,接着又道:“我买冰离丹……”
韦尚也在盯着无咎的一举一动,听到“冰离丹“三个字,眼光微微闪动,随即歉然道:“小店仅有炼气所需的药物,并无前辈所说的灵丹妙药!”
“哦……顺道打听一二,韦尚掌柜,回见!”
无咎放下伸出的手指,拂袖转身便走。
“前辈,慢走——”
无咎的脚下一顿,逼得伙计愣在原地。他却点了点,赞道:“汤哥,好名字呀!”他话音未落,人已走出门外。
天淼阁的铺子里,只剩下掌柜与伙计二人。
伙计不明所以,出声道:“掌柜……”
而韦尚掌柜,慢慢坐下,双眉紧锁,久久沉吟不语……
……
无咎离开了天淼阁,不再闲逛,径直出了镇子,匆匆赶回翼翔山庄。至于他为何如此匆忙,因为他要获悉冥乌的动向。
之前约定,师兄弟五人结伴外出。而冥乌师兄,突然借口留下。在别人看来,再也寻常不过。而在他无咎的眼里,冥乌的举动大为可疑。
那个老头,避开同伴,要干什么?
本想跟着他,看看他是否再次前往天淼阁。而他既然不肯外出,索性独自走一趟。本以为是自家多疑了,最终无功而返。却不想意外遇到了一位掌柜,不错,就是那个药铺的掌柜。那个家伙竟然没有隐姓埋名,他自称韦尚。
也正是因为那人的出现,使得尚未清晰的真相,又变得错综复杂而疑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