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有些慌张，将那孩子抱在怀中，来不及与王一等人说话，便朝着一旁的宅院而去。

“坏人……”

王一回味着这两个字。

“自己是坏人吗？”

所谓好坏、善恶本就是相对而言，之于你的好，对于他可能便是坏，之于他的善，对于你可能就是恶！

王一觉得自己所做的、所要做的，是好、是善，便不会动摇。

王一迈步向前走。

又走几步，忽见一老妪，看起来足有百岁，一身灵修修为已经不稳，眼看着便是行将就木。

“坏人！”

老妪颤颤巍巍走上前。

冲着王一唾了一口，然后鄙夷的看了一眼王一，说道。

“你才是坏人！”

王一身后的石头忍不住，上前两步回嘴道，却被王一伸手拦住。

王一没说话，只是向一旁绕了几步，然后从老妪身侧而过，王一身后众人也都随着王一绕开这老妪前行。

道路这么宽，老妪能挡几分？

这一路，便不时有孩童、老妪跳出来拦路，甚至，还有几个光着膀子的醉汉，嘴里喊着再也喝不到章玄灵亲手酿的酒，拎着酒葫芦，在王一一行人面前撒泼打诨！

王一笑笑，笑着看着这几名醉汉。

即使章玄灵再如何平易近人，对于章玄灵这样一个嗜酒、懂酒的人，他亲手酿的酒，绝对不会醉人，不会入了几个醉汉的口。

这几名醉汉如此说，可能是真的醉了，也可能是真的没醉！

王一觉得有趣，又觉得没趣。

实在没趣。

王一抬步向前，一名醉汉扑倒在王一身前，王一只需一脚，或者动动手，这名醉汉便真的可以去找章玄灵讨几口酒喝！

可是，王一还是退了几步。

王一又退了几步。

醉汉又匍匐着上前。

王一无奈摇了摇头，无奈笑了笑。

凌空而起，直接越过了数名醉汉，王一身后的司马月一手带着司马青城一手带着石头，学着王一的样子，瞬间而动，落在王一身后。

东方幻虹看着挡路的几名醉汉，皱了皱眉。

如果是二十几年前，便是这样的醉汉，死不足惜，甚至，这半个九曜城的人都要遭殃，可是，此时，王一在前，东方幻虹皱了皱眉，伸手拉着银雪的小手，没见如何动作，也已经落在王一身后。

王一不想出手，也不能出手。

王一能够勇于直上布衣楼，便是凭着心中一口气，一口自认为正义的气。

这口气如果泄了，王一便再也无法登上布衣楼。

王一一行人缓缓前行，沿着这条贯穿九曜城的大道。

随着王一等人越来越靠近九曜城的出城门，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各样，有老幼妇孺，也有醉汉街痞，有花枝招展的女修，也有不修边幅的汉子，越来越多，几乎将街面堵满！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朝着王一一行人动手。

王一笑笑，始终面带微笑。

做什么，与不做什么，为的不是被人知晓、为的不是被人感恩戴德、为的不是被人夸赞、为的也不是被人理解，为的是能够说服自己的内心！

发自内心想要去做的事情，便是正确的事情。

王一觉得自己一定要踏上布衣楼，一定要当着万乘风的面质问万乘风，一定要阻止自己认为将要发生的事，这便是正确！

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这便是正义。

王一一行人缓缓而行，终于在人声鼎沸、一片嘈杂、咒骂夹杂着恶意的问候声中，走出九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