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不想和阎家有太多的来往,怎么也不愿意。
王晞却洞察阎家的心理,想着这时候不让她们补偿,她们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算是想和阎家划清关系恐怕也不容易。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阎家心安理得了,这件事也就水过无痕了。
三太太听了王晞的劝,虽说心里忐忑,还是帮常珂和王晞挑了好几件衣裳和首饰。
送走了阎氏婆媳,王晞对三太太道:“我的衣裳多着呢,您不用给我做了,全给四姐姐做好了。”
只有她的婚事没着落,她以后应该会常常跟着长辈出席各种宴请,用得上。
三太太执意不肯,还道:“你还让不让我睡个好觉了?你虽年纪小,可阿珂的事我心里明白,全靠了你。你比她亲兄弟还要顾及着她,我这心里都明白着呢!怪只怪你三伯母和你三伯父没什么本事,没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你要是再连东西都不愿意收,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王晞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常珂做了一堆衣饰。
回到府里,她们迎面遇到了许久没见的常凝。
她不卑不亢地给三太太行了礼,但等三太太离开,她却不无恶意地对常珂道:“我还以为你会闭门不出,没想到你心还挺大的,跑去花想容做衣裳了。想必二房赔了不少银子给你吧!”
常珂气得直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晞看了为她鸣不平,冷幽幽地在旁边事不关己般地道:“什么破烂玩意,谁要谁捡了去,哪里就值得我们吃不好喝不好的。至于说做衣裳的银子,只要不是我自己出钱,我想想都觉得心里痛快,还真让二姐姐给说中了。”
”你这个尖嘴尖舌的。“常凝骂着王晞,王晞却拽着常珂的手扬长而去。
常凝跺着脚,却不敢向侯夫人告状,怕侯夫人又把她关在屋里。
至于常妍的婚事,她同样不屑。不仅没有去给常妍道喜,还质问施珠:“大家好歹是姐妹,你就不拦着常妍一些。名声要是传出去了,大家都跟着倒霉!”
施珠坐在镜台前,一面仔细地收拾着妆奁里的各式簪子,一面不以为然地道:“这天下有不透风的墙吗?她做过什么,大家迟早会知道。我凭什么为她打掩护?再说了,你们府上的二太太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说起来比谁都说的好听,做起事来却一点节操都没有。先是夺了韩家的亲事,现在又夺了黄家的亲事。也就你,一点脑子都不用,还在这里为三房打抱不平。”
言下之意,让她有空不如管管长房的事。
常凝气得甩袖离开。
施珠“嗤”地一声,觉得这永城侯府真是没个明白人,她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里。
王晞当然不知道常凝和施珠都说了些什么。她看着这段时间天气很不错,她邀了潘小姐和常珂一起做鸡枞菌酱。
潘小姐很少参加这类的活动,兴致很高,一大早就跑过来帮着厨房里摘鸡枞菌。
王家大掌柜派来的厨娘在那里指点她们:“鸡枞要小,最好是黑头的,叶子不要那么散……”
几个并头坐在院子的葡萄架子下干着活,白果跑了进来,道:“江川伯府的陆大小姐过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找您。”
王晞愕然,忙放下小藤筐,跟潘小姐和常珂打了声招呼,去了花厅。
“王姐姐,王姐姐!”陆玲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紫蓝色镶着宝相纹襴边的襦衫,白色杭绸挑线裙子,双螺髻上并插了两朵金灿灿的早桂,居家的打扮,可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子馥郁的桂花香。
王晞吓了一大跳,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一不提前下帖,二不好生生地打扮,就这样跑来找她。
陆玲急着挽了王晞的胳膊,道:“常四姐姐不在这里吧?我听人说,常三姐姐说亲的那家原来是看中了常四姐姐的。她的婚事泡汤了不说,永城侯府太夫人还只是补偿了些银子给常四姐姐,是真的吗?”
王晞皱眉,道:“是谁告诉你的。”
这消息未免也传得太快了些。
“是襄阳侯府的五姐姐告诉我的。”陆玲压低了声音,“说是永城侯府的太夫人告诉她们府里太夫人得。永城侯府太夫人也太糊涂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到处乱说。现在都有人开始传这件事了。以后让常三姐姐和常四姐姐都怎么做人啊!”
王晞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
的确。这件事传出去了常妍和常珂面子上都不太好看,可常妍应该更扎心吧——她以前可是想嫁到襄阳侯府去的。结果她自己的亲祖母扇她了一耳光。她没能嫁到襄阳侯府不说,还让人家襄阳侯府的人知道她抢妹妹的婚事。
这恐怕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吧?
王晞觉得她这个外祖母也挺有意思的,突然觉得永城侯府的太夫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陆玲见王晞这个样子就知道外面的传言确有其事,她立马兴奋地道:“王姐姐,王姐姐,我给常四姐姐做个媒,你要是听了觉得好,我就去跟我祖母说去。保证比那个什么破黄家要靠谱一百倍、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