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腥的人,从来不相信会有东窗事发的一日。
周大诚看到儿子,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那种难以言喻的震惊,让周大诚脑中一片空白,他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
周圆尽管年轻,也是个成年人。出于对父亲一贯了敬重,周圆当下没有开口,半晌方道,“爹。”周圆性子平和,并没有大吵大闹。何况,这种事,大吵大闹也不过是叫别人看了笑话。
周大诚恍然回神,应了声,“嗯。”
父子两个尴尴尬尬的站了一会儿,周大诚问,“吃早饭没?”
周圆老实的说,“吃了。”
“再吃点儿。”周大诚带着儿子去了早点铺子。其实,他当真没有吃早点的心思,完全是想找个说话的地界儿。不然,父子俩在张三姐儿的胭脂铺子外头站着,委实不像。
周大诚常去的点心铺子。
父子俩点了一斤大饼半斤驴肉外加两碗米粥。
此时,周大诚方有心思问,“怎么一大早来县城了?”
周圆道,“我跟着村儿里的马车来的,母亲有些惦记父亲,家里腌的小菜,叫我给父亲送来留着吃。”
说到老婆,周大诚心下很有些不是滋味儿,问,“你母亲身子可好?”
“都好。”顿了一顿,小瓷匙搅动着热腾腾的米粥,周圆的面孔在米粥升腾的热气中有些模糊,他含糊道,“父亲有空,回家看看母亲吧,母亲很惦记父亲。”都是男人,何况周圆早做了父亲的人。
周大诚道,“后儿休息,我就回去,跟你母亲说,别叫她惦记我。”
一时间,父子二人都没话了。
吃了顿沉闷的早饭,周大诚起身要去钱庄上班,周圆送父亲过去,终究是忍不住,道,“爹,你若是真喜欢,我跟娘说,纳那女人做小,如何?”周圆并不是傻瓜,何况县城虽与村里有些远,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张三姐儿本就是县中名人。
周大诚脸上很窘,含糊道,“不至于此。”说着,接了儿子手里用蓝皮包袱包的严严实实的放腌菜的小坛子,复对儿子道,“这些事,不要与你母亲说,倒叫她心里不痛快。”
周圆见父亲并没有把张三姐儿弄回家的意思,道,“若是父亲不好开口,我跟张姑娘说。”
周大诚看儿子一眼,摆摆手,“你先回家,把你母亲服侍好,就是孝顺我了。”这种事,若叫儿子插手,就有些打脸了。
周圆应一声,送父亲到钱庄门口,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