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唇角陡然一僵的李瑾芸迎上怒气冲冲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杀过来的丰俊苍,忙打哈哈道,“只是不想叫大家太过忧心而已……”
深深的凝望她良久的丰俊苍不置可否间也唯有莫可奈何的喟然长叹,终究还是称了她的心意了!冷冷眯一眼闪到一边战战兢兢猫着去的花宏熙,深邃幽暗的星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而被他极为突兀的动作所惊慢了半拍方才急急围了上来的几人眉梢间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尤其被苏伯卿与苏仲卿双双搀扶着缓步而至的苏瑞德饱经沧桑的面颊上激动到老泪纵横。
“芸儿大喜啊,王爷大喜啊!”
“外公,快来坐!”刚刚被丰俊苍轻轻扶着坐起身来的李瑾芸惊间外公那颤颤巍巍的身影便是连忙招呼道,“阿熙,外公的伤势怎样?”
“禀王妃,大将军只是皮外伤,擦药金疮药再服些汤药剩下的便是需要好生休养……”自猫着的角落中探出身子来的花宏熙忙郑而重之的款款道。
“你啊,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就放心吧。”同她宽慰一笑的苏瑞德正了正神色方才笑眯眯的盯着尚还平坦的肚子感慨到,“芸儿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一切都要多多腹中的孩子考量,切莫再鲁莽行事了啊……”
“嗯。”连连点头的李瑾芸心中暖意融融,“呃?一下子晃神险些忘了大事,姜凯峰可有俘获?可有丰俊祺与赵敬辰赵辉武父子的行踪?”
“你啊,才刚叮嘱了,这都还没眨个眼的功夫,你就给忘了?”浑身深沉的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不悦的苏瑞德甚至脸色都暗沉了几分,“好生歇着,其他的事自有外公与阿苍与担待,你啊,还是专心护着我的曾外孙!”
苏瑞德说着便招手示意几人,而当脸色微僵的李瑾芸瞧着原本还满是喜色围着她身边的几人忽然间纷纷别有深意的瞄一眼她,而后便随着苏瑞德颤颤巍巍的脚步遁走,而深知就连神色酷寒的丰俊苍都随波逐流朝沙盘大步奔走。
“本妃哪里错了吗?”嘟着唇角满是憋屈之色的李瑾芸无语凝望苍天、哦,不,应该是说大帐的帆布帐顶!
而觑着众人远走的背影自角落中悄然又摸了出来的花宏熙对于李瑾芸的喟叹不禁撇嘴苦笑。
“王妃呐,这可是您自找的说,怪不得旁人啊!”
“闭嘴!”
凉凉瞪他一眼的李瑾芸眸光极为幽怨,可不就是她自找的么?但她却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啊,深吸一口气,缓和了几多神色的方才接着道。
“阿熙,帮本妃个忙。”
“什么忙?”
正替她再次仔细把脉的花宏熙纠结眉头头也不抬的回应到。
“帮本妃去探听一下外公与阿苍他们究竟在商讨什么……”
“耶?”猛然抬眸的花宏熙唇角狠狠抽搐,“王妃您还是饶了我吧……”
就他这样的,还不够王爷身边的程林收拾的,他才不去触那个眉头!
而深深的瞥一眼眸光闪烁不定的花宏熙,唇角盎然漾起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却是忽而讪笑扬眉。
“那本妃就同阿苍说那苗疆秘药是你给本妃的!”
“……呃?”顿满头黑线的花宏熙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抖着唇角抽吸着咕哝,“不待您这么诬陷好人的说!”
然无视花宏熙那瞬间纠结成一团的五官,远远眺望一眼那方沙盘前正聚精会神商议什么的几人,眸光微闪间不禁再凉凉瞥一眼踟蹰不前的花宏熙。
“本少主真是、真是命苦啊!”被她那过于炙热期待的眸光所摄不禁唇角微僵的花宏熙狠狠甩袖,咬牙切齿的踏出沉重的步子渐行渐远。
而一直伫立于角落中的章睿很是同情的眯一眼背影微凉的花宏熙,然却是困惑王妃刻意支走花少主究竟寓意何为?
“章睿。”
“属下在!”连忙闪身而出站定床榻旁的章睿拱手行礼道。
“派人速请薛掌柜来,另外如果干爹醒过来的话,也请他来。”
“是,王妃!”
凝望章睿大步而去的背影良久,缓缓躺下身子舒缓周身的僵硬酸涩之感的李瑾芸美眸微闭,但却是久久不闻一向神出鬼没的花神的造访,唇角陡然闪过一抹邪笑间不禁放松了几多神色。
然而,犹在她正同周公闲适的品茶下棋时,不期而至的花神却是硬生生将她的神思拉回。
天后,您要不要考虑躲哪避一避。
呃?为何要避?——被他那极为无厘头的话迷惑到满头雾水的李瑾芸唇角陡然一僵。
火山灰不日便会飘至南疆上空,虽然对于常人来说毒害不大,但对于刚刚有孕的天后您来说可就是岌岌可危啊!
南疆也不能幸免?那大周百姓岂不生灵涂炭?——猛然一窒的李瑾芸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此前心头隐隐的不安究竟是为何哪般!
其实,最为糟心的该是北戎大单于。
他?我大周京城甚至皇宫中的珍宝银两都快被他北戎人洗劫一空了,他还糟心什么?——要说糟心,也该是她大周的黎明百姓吧!
天后您是有所不知啊,京城附近的火山爆发后,不知哪里刮来一股邪风,将原本盖在京城上空的火山灰吹开了去,而那邪风也是有够邪性的,不是惯常秋日里的西南风,也不像冬日里的西北风,它竟然一路吹着火山灰直奔北戎草原去了。
呃?咳、那又怎样?
对于北戎人来说这个时节本是草枯叶落聚集牲畜圈养过冬的准备期,突如其来的火山灰不只令北戎人呼吸不畅毒害颇深,甚至就连他们的马牛羊都无一幸免,不过才大半日的功夫,北戎王庭中心牧场上的牛羊马匹都已倒下半数了,所以北戎那边是炸开了锅,纷纷跪拜,直言触怒天神天降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