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儿从来没有责怪你……孩儿只是担心,寇准那个人太危险了,我觉得他会对你的部下动手,甚至会反咬爹爹一口!他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叶华大笑,“你算是看准了!这么多年了,爹爹身边聚集的那些人,有多少是好的,有多少是坏的,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清楚,他们应该整顿!你下不去手的,这事情只有寇准能做,也只有他敢做。至于……他会不会反咬我一口,我看或许会,或许不会。所以……”叶华顿了顿,玩味一笑,“傻小子,你给寇准当个助手吧?”
叶曦很机灵,忙道:“是助手?还是监军?”
“都是!”
“那……爹爹是想让孩儿跟他斗了?”
“不!”叶华断然道:“是帮着他,斧正他,跟他做诤友!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干掉他!”
“什么是必要的时候?”叶曦掩饰不住激动,问道。
“在他不能推动大周进步的时候!”叶华断然回答!
……
胡姬馆,结束了一夜的喧嚣,回归宁静,在顶楼的地面上,遍布烛泪,凝成一团一团,跟大块灵芝似的,真他娘的败家子!
寇准打着哈气,从顶楼下来,随手扔了三千两的银票,走到了楼门口,回头看了看,喃喃道:“此去京城,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瞧瞧!”
想到这里,他突然解开丝绦,就在胡姬馆的门口……尿了!
“哈哈哈!走了!”
这家伙转身大笑着上了马车,在马车里,正襟危坐着叶曦,他狠狠啐了一口,鄙夷道:“你丫的怎么跟狗似的,撒尿圈地盘啊?”
寇准放肆大笑,“师兄,不光是狗撒尿圈地盘,狮子也是!我就是走到哪儿,尿到哪的雄狮!”
“呸!”
叶曦冷哼道:“你这才可是军方的议会代表,别给武夫丢人!”
“丢人?”寇准冷笑道:“我什么事情都干,就是不干丢人的事,什么都吃!我就是不吃亏!”寇准放肆道:“要我说,这些年,师父就是太老实了,该争的也不知道争,拖拖拉拉,让人看着难受!”
叶曦咬了咬牙,“你再敢胡说,我就按欺师灭祖的罪,办了你!”
见叶曦眼睛喷火,寇准又急忙赔笑,“师兄,小弟一贯胡说八道,你别当真……师父的难处,我知道。放心,师父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就让弟子代劳吧!”
叶曦捂着脑袋,本能感到了不妙,让寇准进京,也不知道是好棋还是坏棋,但是有一点,京城是安静不了了!
真该替老爹和妹夫伤心啊!
他们一行,从于阗出来,到了沙州,铁路一经修到了这里,拜托了马车,上了火车……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
叶曦是个很勤奋的人,火车要走半个月,他有时去别的车厢,看看情况,和百姓交谈,又有时下车去跟工人谈心。
别看出身侯门,叶曦没有半点架子,小时候他就替工人说过话,现在更是如鱼得水,等到开封的时候,他的小抄本已经有几万字之多,这一路的风土人情,火车开通的变化,工人农民,小商贩的情况,他知道了七七八八。
倒是寇准,这家伙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扣着脚丫子,读那本翻烂的道德经。
叶曦认识他好几年了,这货身上的毛病越来越多,邋遢,惫懒……还死不悔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到京城了,至少要衣着整齐,有点人样吧!”
寇准愣了一下,忙陪笑道:“那是,那是,师兄说的都对!”说完,他又用手指狠狠搓了一下脚丫子,泥垢不停往下落……叶曦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距离开封还有半天,寇准这家伙仿佛打了鸡血,立刻弄点水洗漱,还翻出了一件崭新的衣服,从里往外,把自己弄得跟新郎官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小镜子,不停照着!
“再怎么照,你也是驴粪球,外面光!”
寇准丝毫不在乎,昂然下车,人模狗样出现在记者的面前。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就说道:“我这次进京,参加议会,主要想提两点,其一就是派驻总督的问题,这个总督,必须是武将!我无法想象,一个文弱书生,能够应付如狼似虎的蛮夷……”
叶曦还没下车,一只脚踏在月台上,一只脚还在火车里,他顿时就僵住了。知道他要搞事情,没想到他一下车就迫不及待搞事情,丫的胆子真大!
“我还听说,有好些人主张怀柔,主张教化,主张通商,通过经济手段,把蛮夷绑架到大周的战车上……我只想送这帮人两个字:愚蠢!没有坚船利炮,没有大军压阵,通商就是给敌人送钱!只要有我在,议会就不会有些蠢材的发言余地!”
短暂沉默之后,月台上突然响起一片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