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海勒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确实有点本事,不过还是不能和塔梅尔叔叔比,他可是和穆萨叔叔齐名的酷儿德传奇狙击手一个人就击杀了一百五十七个恐怖份子。”顿了一下,她又冷哼了一声说,“你还差的远,别骄傲。”
这时成默再次开枪击爆了一辆武装皮卡,于是后面车上的人也按捺不住了,透过对讲机询问了起来。
“海勒?是谁在开枪!实在太强悍了吧!这才几枪就打爆了四辆车,对方连我们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简直能跟圣战士神枪手穆勒媲美!”一个甜美的女声问道。
“才四辆车而已,怎么能和穆勒相提并论”海勒没好气的说。
不远处再次传来了爆炸声,这一次距离他们近的多,熊熊的烈焰照亮了在戈壁上正在逃窜的敌人。成默手中的M2如同收割生命的镰刀,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人倒下,惨叫的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际。
对讲机响起了振奋的惊呼,“五辆了一下就摧毁了五辆武装皮卡,这还不厉害,我真不知道什么叫厉害了。”
海勒拿着对讲机看了眼从天窗缩回来的成默,咬了咬牙说道:“算你狠!不过别得意太早,是这些恐怖份子太差了,遇到我们酷儿德人,可不会这么容易”
成默没有和海勒斗嘴的想法,淡淡的交代道:“现在必须可以向公路的方向跑了,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上公路反而有利一些。”
海勒也只是嘴硬,心中是真对成默服了气,马上就把命令传达给了马瓦斯,又通过对讲机告诉了后车。
一众人还对成默神枪手级别的表现欢欣不已,成默却在考虑后续的攻击,他转头看向了雅典娜,她在颠簸中端坐于后座稳如峻峭的险峰,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眸略显空洞,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成默已经看多了雅典娜放空的状态,对此习以为常,他用法语轻声问道:“你一点能量都没有了吗?”
成默的声音像是开关,开启了雅典娜的意识,她也转头看向了成默,“不,实际上我每次在进食的时候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体内有能量在积蓄,不过效率很低,这么多天积攒下来的不过够使用一个三D技能”
雅典娜说得轻描淡写,成默却倒抽一口凉气,对载体来说,一个三D技能的能量当然不算什么,但成默却知道本体要积蓄释放出一个三D技能的能量有多难。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要知道迄今为止,他蓄满能量可以使用的三D技能都还只有“急冻射线”的变体,还不是完整的具有伤害能力的瞬发“急冻射线”,只是制作冰块或者降低体温的小伎俩
成默按捺住内心的震惊,假做若无其事的问:“什么技能?”此刻成默的心情就像是得知竞争对手,真的天天上课睡觉,晚上玩游戏,从不复习,就在考试上把认认真真的他给碾压了。
“热熔射线。”
成默苦笑道:“270点能量么?已经很强了,我现在能使用的能量都不够瞬发一个三D技能。”
“不止270点,主要是能耗最高的三D技能也只有270点,实际上我现在能使用的能量有差不多400点。”
想到自己拼死拼活锻炼了两年多,能够存储的能量只有200不到,成默的心灵再次受到了暴击一时语塞,隔了片刻才说:“只能使用一个三D技能没什么意义,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我们千万不能暴露。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手中没有乌洛波洛斯,他们不可能通过三维地图和信号搜索器找到我们的位置。只要不能确定我们的位置,尤其是你的位置,他们就不敢贸然出手。”
“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成默点了点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就是冲我们来的。”
“明白了。”
雅典娜没有多问,更没有关心酷儿德人的命运究竟会如何。成默却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后视镜,那座古老小镇的轮廓已经变得模糊,但夜风中斜着的滚滚浓烟却异常清楚,在镜中这幅景象像极了华夏风的山水画,一切都朦朦胧胧,唯独点题的硝烟像是一道浓烈的伤疤。
他知道酷儿德人基地的陷落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阿扎尔医生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成默还是很疑惑阿扎尔医生为什么不选择把他们交出去,在他看来明明这才是保全酷儿德人的唯一方式。
成默完全无法理解阿扎尔医生的做法,他在心中询问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理想?原则?信念?”
他又想起了谢旻韫,于是忍不住再次思索:究竟什么是理想主义。大概“理想”这个词应该源自柏拉图的《理想国》,意指超越生活与现实的难以达到的境界,可这样解释“理想主义”真的刻板而无趣,完全无法描绘出谢旻韫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是多么美好。
也许只有诗歌这般瑰丽又凝练的字句才足以用来赞美谢旻韫这样的理想主义者。
成默将视线从后视镜上挪开,窗外的月亮俯瞰着苍黄人间,他回忆起了谢旻韫的眼眸,不由得觉得如果一定要给理想主义一个解释,那一定是在并不完美的生活中,对于未来,某种永恒而温柔的守望吧!
——————————————————————
阿修拉城十公里处有一座地势平缓的丘陵,如果要建立攻击阿修拉城的火炮阵地,无疑这里是个好地方,但奇怪的是一众临时联合起来的自由军武装并没有把火炮阵地设在这里,反而是一辆不应该出现在叙力亚的UNICAT定制越野房车停在了丘陵的最高点。
银盘般的月亮悬在触手可及的天空,房车顶的卫星锅缓慢的在旋转,炮火声和枪声激烈到悬崖般的山丘都在震颤,偶尔还会有砂石从山丘顶部向下滚落,向着燃烧着的城池。
不过这一切对科斯塔·卢卡斯都没有影响,他躺在松软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享受黑人美妞的按摩。
“天都已经快亮了,还没有进到城里?”
“我问问尤素福现在什么情况了。”坐在车窗边正盯着卫星监视器的希施拿起了放在小桌上的卫星电话,片刻的交谈之后,她转头看向了科斯塔·卢卡斯说,“报告大人,眼下部队已经突破了外围,进入了巷战阶段,但酷儿德人的抵抗超乎想象的顽强,他们拥有大量的狙击手和反坦克武器,所以目前进展不是顺利。”
科斯塔·卢卡斯睁开了眼睛,抬手示意正在按压他肩部的莉玛停手,接着他低头看向了抚将头枕在他腿上的阿法芙,抬手轻抚了一下小萝莉那一头浓密的棕发,微笑着轻声说道:“阿法芙,去屋子里睡吧!”
小萝莉战战兢兢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飞也是跳下了沙发,跑向了车厢的另一头,推开门不断的低喃“妈妈、妈妈”。
科斯塔·卢卡斯注视着小萝莉进到另一间房,才转头看向了希施,略微不满的问:“现在都没有发现任何天选者吗?”
“据尤素福说没有。”犹豫了一下,希施说道,“会不会雅典娜和那个神秘男人已经逃走了?”
“逃走?”科斯塔·卢卡斯冷笑了一声,“你对雅典娜这个怪物也太不了解了,现在就算第一神将大卫·洛克菲勒现在这里,雅典娜·奥纳西斯都不会逃走,她根本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是天生的杀戮机器”
希施恍然大悟,“难怪大人要在这么远的地方等待。”
“少阴阳怪气。”科斯塔·卢卡斯瞥了希施一眼,笑道,“打不过天榜第一不丢人,丢人的是不敢承认差距。”
希施挑了挑眉毛表示不服气。
科斯塔·卢卡斯冷冷的说道:“你还真以为你出生在奥纳西斯家族就能取得她今天的成就?你少了对天才的敬畏,希施”
“我觉得至少不会比她差。”
“知道雅典娜被圆桌议会的那群老不死的玩意称为什么吗?”科斯塔·卢卡斯低声说,“十三神将十三神将不要以为雅典那一战是拿破仑七世在让着她,照我看拿破仑七世根本就没有留手,即便拥有了神将身份他也不见得是雅典娜的对手”
“既然这样,我们的决策是不是太冒失了?”
“富贵险中求,希施。”科斯塔·卢卡斯舔了舔嘴唇,瞳孔里的光芒比灯光还要闪耀,“在叙力亚是我们唯一抓到雅典娜的机会实在没机会,锁定了她的位置,转手也能卖个好价钱。再说这笔账雅典娜只会记在星门的头上,不会知道其中还有我们沙利文的关系。”
希施笑道:“我说您怎么连斯特恩·金这个老色胚都联络上了,我还以为您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抓到她呢!”
“虽然雅典娜的确是人人都想要拥有的至臻艺术品,但我这个人向来有自知之明。”科斯塔·卢卡斯满腔骄傲的说,“这是我能活这么久的原因。”
希施却没有日常怼科斯塔·卢卡斯是老不死的祸害,她注视着卫星监视器说:“大人有车队要突围了。”
科斯塔·卢卡斯站了起来,走到了希施的旁边,低头看向卫星监视器上的画面,在南面的戈壁上,三辆车正越过一辆熊熊燃烧的武装皮卡,向着夜晚的深处疾驰。他低声感叹:“真是一群废物。”
“需要全力拦截吗?”希施问。
“先看看那一片区域有没有能量波动。”
希施在键盘上噼噼啪啪的打了一行字,输入之后监控画面变成了卫星云图模样的画面,在城镇之中有微微的淡红云状区域在变幻着色彩,但在城镇四周却是一片漆黑。
“没有能量波动。”
“那就先用无人机跟踪。”
“好的。”
科斯塔·卢卡斯又稍稍弯腰,将手撑在桌子的边缘,将希施笼在怀中,透过车窗望向了城镇的方向。此时,联合军的坦克和装甲车都堆积在城镇边缘,没能全部进入。而在城墙之内,密密麻麻的低矮房屋间不断有枪火在闪烁,像是游弋在丛林间忽明忽灭的萤火虫群。
“不能再等了,你穿上星门的制服,去帮一下这群垃圾。”
希施站了起来,抓着科斯塔·卢卡斯的衣领将他推开,随后拍了拍他的胸膛说道:“是,大人。”
“如果说遇到了雅典娜,记得第一时间使用瞬移逃跑,千万别犹豫。”
希施轻笑了起来,“我说大人你是不是在角斗中被那个女人揍的很惨?”
科斯塔·卢卡斯面不改色的说:“当然没有。”
“那你的内心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恐惧?”
“恐惧?”科斯塔·卢卡斯大笑,“我对她没有任何恐惧,我只是了解苏格拉底·奥纳西斯而已,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天才才能让这个坏到流油的王八蛋容忍她把自己的子女全部杀完。”
希施先是轻笑,随后收敛了笑容沉思了片刻,“这个角度真的特别清奇。”她走向了卧室,在推开门的时候她停住了一下脚步,“总之,我会试看看这个第十三神将到底有多强”
科斯塔·卢卡斯摊了下手,“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记得降级造成的一切损失归你自己负责!我也不会特别给你安排假期给你补级!”
希施狠狠的关上了门,房间里响起了她低声的咒骂:“葛朗台!”
科斯塔·卢卡斯看向了亭亭玉立的黑妞,指了指自己鼻尖说:“莉玛,我小气?我可知道某位第二神将才是真小气,从不给我们这些下属发钱,还得按排名给他钱这么比起来我是不是特别厚道的一个老板?”
“当然,大人,没有人比您更大方了。”黑妞甜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只要对方有利用的价值。”
—————————————————————
“首领,看情况我们得撤了。”满身血污的塔梅尔大校冲进了办公室,沉郁的脸上全是紧绷的惶恐。
阿扎尔医生心平气和的说道:“塔梅尔,是什么事情让你都乱了阵脚?先平静下来,不要轻易的接纳恐惧。”顿了一下,他又说,“刚才不都还说有把握击退那群乌合之众吗?”
塔梅尔大校放下了紧握着的拉普阿-马格努姆半自动步枪,滚动了一下喉咙,低声说道:“是,前不久一切都还很顺利,敌军想要利用坦克和装甲车优势突破我们的防御工事,但我们有反坦克地雷和反坦克火箭,基地的道路狭窄,只要打烂了一辆坦克或者装甲车,后面的根本无法进入,眼见局势对我们越来越有利,可就在半个小时前来了一个怪人”
“怪人?”
“是的,怪人,她穿着覆盖全身的装甲,看上去就像个机械人,随手就能把堵在路中央的坦克扔出去,我们的子弹对她根本没用,至于肩抗式导弹根本就没有办法打中她,我试过用重狙,她竟然徒手把子弹给接住了,还把子弹扔了回来。”塔梅尔大校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缠着绷带的脖颈,“两点五公里,用手把子弹扔了两点五公里,还差点把我击毙。首领,我不是恐惧,我真不知道那是什么魔鬼,我们的战士从不害怕敌人,但这种不害怕子弹,不害怕手榴弹,不害怕火箭弹,任何武器都无法消灭的魔鬼,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应付!”
阿扎尔医生淡淡的说道:“塔梅尔,这个世界上没有魔鬼,那不过是灯塔人的高科技武器罢了。”
阿扎尔医生平和的声音让塔梅尔大校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喘息着说道:“不管那是什么,现在士兵的士气都已经没了,好多人只敢跪在地上祷告,现在只能组织撤退了。”
“行。你来组织撤退,看有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断后。”阿扎尔医生平心静气的说。
“首领?您在说什么?你这样的状况连枪”
“我可以的。”阿扎尔医生双手撑着桌沿强行站了起来,尽管他的身体在颤抖,脸上还缀满了汗珠,但他终究还是勉强站了起来,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他打开保险栓,举起了手枪,“瞧,我还能开枪,我阿扎尔可不是会轻易说不行的人。”
“可是首领,真的没有意义,魔鬼敌人的高科技武器实在不是人力可以阻拦的。”
阿扎尔医生微笑,“塔梅尔,我的名字就能够阻挡敌人前进的脚步。”
“首领”塔梅尔急切的说,“没了你,我们酷儿德人没有未来!”
阿扎尔医生摇了摇头,“给我准备两片芬乃它林(一种安非他命兴奋剂,中东民兵战斗中常用的毒品),至于佐拉姆(抗焦虑药剂,需要放松时使用)就不需要了,来两枚手雷就好,我打算在这片土地上长眠。”他有些疲倦的低声说:“酷儿德人的未来只能交给你们了”
“首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
阿扎尔医生坚决的打断了塔梅尔大校的话,“塔梅尔,只有我,只有我能给你争取撤离的机会,也只有我死了,正府军又或者那群小肚鸡肠的易垃克酷儿德人才会放下警惕,收留你们”他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挥了下手说,“快去吧!去准备撤退。”
办公室陷入了冰冷的静默。
“去!”
“是!”塔梅尔敬了个军礼,高声应答,随即转身向门口走去。他从这个疲惫的导师与挚友声音里听到了久违的不可违抗——那是在ISIS围困了他们八个月,先后占领了扎哈拉东南部的工业区以及努布尔东郊,几乎控制了全部酷儿德人武装领地,整个局势危如累卵都发誓要让ISIS血债血偿的强硬。
———————————————————————
希施坐在直升机的舱门边,她抓着机枪把手,两条纤长的腿在空中晃荡,像是在拨动满池水花;旗帜般的红发在风中飘扬,比身侧的启明星还要绚丽。
夺取了城镇外围以后,没了高射机枪的威胁,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酷儿德人的头上扫射。又一次开枪打死了一个酷儿德士兵后,她看到了酷儿德人开始撤出第一道防线。
希施叹了口气说:“真是没意思,看来雅典娜不在这里,这次说不定白跑了。”她打开耳麦,“尤素福,可以叫垃圾们进入城镇了,先去控制中心的寺庙,就能控制整个城镇了。”
“好的,希施小姐。”
“另外,可以通知老板进来了,这里没有他害怕的那个怪物女人。”
“老板还有害怕的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尤素福。”
“那我该不该按照您的话跟老板说?”
“我是无所谓,如果你不怕死的话。”
“希施小姐”
希施不再理会尤素福,她轻盈的跳下了直升机,像一片飘飞的树叶,随着风,向城镇中心的寺庙飞去。
—————————————————————
凌晨时分,圣战旅和努斯拉阵线与其他派系一起,从三个方向对这个四四方方的城镇发动最后的进攻,外围的部队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对酷儿德人修建的堡垒发射了上百枚迫击炮弹和数十枚重型火箭弹,随后才发动步兵攻击,并顺利的占领了酷儿德人最坚固的第一道防线的建筑群。
圣战旅和努斯拉阵线杀入镇内和想要撤退的酷儿德展开了血腥的巷战,凭借装甲力量恐怖份子们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但每一寸的推进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横亘在断壁残垣间的一具具尸体恍若雕塑,流淌在碎石瓦砾间的鲜血如同污水般蔓延。
虽然枪炮声不断,这座城镇却像是坟墓般寂静。
寺庙中央的广场上车队开始有序撤离,随着最后一辆卡车发动引擎,只剩下几十个老弱病残的士兵和一队女兵没有上车。
坐在轮椅上的阿扎尔医生目送车队远离,片刻之后,偌大的广场上就只剩下一百多个看上去像是被抛弃的弃卒。他们穿着统一的迷彩服,每个人都看不太出来年纪,但表情都很一致,沉静、老练,没有太多情绪,保持着紧绷的神经,随时准备开战的状态。
就连女兵们脸上也同样展现出一种冷峻,饱经战争历练的残酷分明的刻在她们的皱纹之间。
“同志们!现在我们回到寺庙,无论结局如何,都不要浪费一颗子弹,让我们用手中的枪来回应敌人!”服用了芬乃它林的阿扎尔医生声音格外洪亮,脸上还浮动着病态的红晕。
“造物主至大!”士兵举起了手中的枪高声呼喊,广场上浮动起了令人血脉偾张的回音。
“走!”阿扎尔医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蹒跚着向身后宏伟的寺庙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插着库尔德人旗帜的摩托车回到了广场之上,在引擎的咆哮声中,摩托车划了个漂亮的弧线停在了一群人前面,塔梅尔大校跳下摩托车,单手抓着拉普阿-马格努姆半自动步枪向着阿扎尔医生走了过来。
他戴着防风镜,穿着深蓝色紧身夹克,头上还罩着一顶黑色奔尼帽,颇有几分电影中的特工范儿,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首领,这种战斗可不能少了我”
看到塔梅尔大校阿扎尔医生却一点也不高兴,他板着脸怒斥道:“你赶紧给我滚回去,这里不需要你!”
面对阿扎尔医生的愤怒,塔梅尔大校却异常平静,他低声说道:“首领,记得在扎哈拉我们面临绝境时,我怎么对您说过吗?”
“现在情况不一样,少了我这只队伍才能生存下去,可你怎么能抛下他们离开?”阿扎尔医生痛心疾首的说。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之所以站起来战斗,是因为你不想要其他人来决定我们酷儿德人的命运,不管过程多么艰辛曲折,你都想要选择做自己,而不是只能仰人鼻息的可怜虫!”
“我知道!可这和你回来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回来,就能救得了我,救得了酷儿德人?”
“我不能,我什么也做不到。”塔梅尔大校摇着头说。
“那你还不赶紧滚回去。”阿扎尔医生将手中的手枪砸向了塔梅尔大校。
塔梅尔大校没有闪躲,任由那把银色的“沙漠之鹰”狠狠的砸在他的胸膛上,“哐当”一声掉落在铺着岩石的广场上,满脸乌黑络腮胡子的大汉在凌晨将明未明的天光中轻声说道:“现在我只想做自己我只想陪您到最后”
阿扎尔医生浮肿的眼眶里涌出了转瞬即逝的泪光,他顽强又无力的冷声说:“不管怎么说,你不应该回来,你这是在犯罪,我命令你马上回去!塔梅尔大校”
广场上飘荡着浮着血腥味和硝烟味的冷风,像是小心翼翼擦拭着眼泪的冰冷手掌,它穿过了无数个惊心动魄的日夜,是很轻的痛苦和很重的感情。
塔梅尔大校昂起头,大声的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大校了!你昨天刚刚降了我的职”
阿扎尔医生竟无言以对,两个硬汉在风中对视。
突兀的,广场上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声,有人啧啧有声的叹息:“生活啊!战争啊!还真是不一点也不美丽”
穿着白色礼服的科斯塔·卢卡斯手持一把深棕色的拐杖,缓步向着广场边缘的一群人逼近,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材火辣的红发美人,黑色的OL套装将她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漂亮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比电影明星还要引人注目。
两人看似闲庭信步,实际上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走到了一群人的面前,科斯塔·卢卡斯摘下头上的礼帽,冲着轮椅上的阿扎尔医生微微鞠了一躬,“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酷儿德人独立运动领袖,阿扎尔医生了!我是星门间谍组织的路易斯·霍华德,很高兴见到您”他戴上帽子,抬手抹了抹眼角,像是在抹去泪水,“请原谅我突然出现,主要是刚才那一幕实在太感人了,多么美好的兄弟情谊,我这颗敏感易碎的心脏啊!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所以冒昧现身打扰了你们的对话。”
塔梅尔大校瞥了眼科斯塔·卢卡斯身后的希施,尽管她此刻并没有覆盖装甲,可她那一头灿烂的红发和精致的面孔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他下意识的大声喊道:“首领快跑!这个女人就是那个魔鬼!”
塔梅尔大校迅速举起了枪对准了科斯塔·卢卡斯和希施,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开枪,他钟爱的那把拉普阿-马格努姆半自动步枪却如雪糕遇到了火焰般飞快的融化掉了。
科斯塔·卢卡斯冲塔梅尔大校笑了笑说:“对待客人,可不能这么没礼貌。”
见周围的士兵都举起了枪对准了两个不速之客想要射击,阿扎尔医生却连忙举起手制止,他低声问:“天选者?”
“现在可不是您问我问题的时候。”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选者来找我们酷儿德人的麻烦干什么?”
“当然是”科斯塔·卢卡斯打了个响指,环顾了一圈围在阿扎尔医生周围的士兵施施然的说,“为了拯救你们!”
阿扎尔医生淡淡得说道:“那可真要谢谢您的好意,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拯救我们?是不是要帮我们把那些入侵的恐怖份子全杀光?”
“也不是不可以。”这次科斯塔·卢卡斯脸上绽放出万分真诚的笑容,“只要你告诉我,那两个叫做温蒂和雷克茨卡的德意志人的一切消息。”
阿扎尔医生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真抱歉,我没有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真的吗?阿扎尔医生?”科斯塔·卢卡斯叹息道,“你可不要错过最后拯救你们酷儿德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