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澜收拾好桌子就去了书房。
书房里不乱,他一贯有洁癖,拿着抹布把书房的桌子擦了擦,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整理到一起放在一边。
一挥手,肘部碰到一本书,书掉在了地上。
上面的字映入眼帘。
里面都是手写得字,银钩铁画,龙飞凤舞,却透着死气。
满满一本册子里,写的只有一个词。
活着。
那么厚的一本,里里外外就只重复着这两个字。
第一页的字与最后一页的字,墨水不同,从字迹干透的样子上来看,也不是一天写的,但也没有隔很久。
他应该是每天都会写一遍,慢慢的,就写完了一整本。
赫澜胸腔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山下漫步的人走在厚厚洁白的雪地里,雪花落在他的肩上,丝毫打不动那个人。
他浓密的睫毛阻隔着风雪吹到眼睛里,满目寡淡。
从前,他活着的目标是为了爱她。
后来,他活着的目标是为了爱她、照顾她。
如今,他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而活着。
每一天醒来,他都庆幸自己没有死过去,然后叹口气,挣扎去过每一个没有她的日子。
这么一撑,就是两年。
这漫山的每一处,都被他没日没夜的走了无数次。
原本没有路的林子,也被他走出了浅浅的一条小路来。
似乎这里那里,都曾有过那个人的影子。
时光荏苒,如今,却再也没有她了。
站在另一座山顶处,他俯视着整个漫山。
不大,却也一眼望不尽。
风雪袭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躯,他仍旧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