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放话请吃饭,让其他人都乐个够呛,后来一看排班,发现与祁言一同休班的才一个人而已。
那人自然是开心了,连忙与祁言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祁言也不在意,只听他们说笑着。
有人询问祁言怀里的包袱是什么,祁言没有细说,只是说那是死人的东西。
回了自己小天地,祁言才打开那小小的包袱。里面有两个盒子,大概男人的手那般大小。一盒里面有两三串珍珠手链,还有两枚银戒指,一看便是女人的嫁妆。另外一个盒子里有几块碎银子,一个金元宝。包袱里还有两三块牛皮包的未经雕琢的玉。
这些东西对于一户人家来说,当真是毕生的家当。可对于稍富的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看着那些东西,祁言又想到了女人领走自己丈夫尸体时候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心中酸楚的紧。
“祁言啊,你发什么呆呢。”瘦子隔着铁栏向他喊道:“那富家公子送走了?”
“嗯。”祁言应了一声,缓缓地将那包袱重新系上。
“这是他给你的报酬?”瘦子看那小小的一包:“哎,也太抠了。”
“没有,这不是他给的。”顿了顿,祁言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是病死的那位大哥的妻子给我的。”
原本兴致勃勃听着的大家都沉默了,一个个靠在木板床上,不说话。
良久,才听到大胡子粗哑的声音回荡在牢房内。
“听说,他妻子颇有几分姿色。被尚书的远方亲戚的儿子看上了。趁着他下地干活,绑了他妻子玷污了。他一怒之下找他理论,错手打死了那龟孙子。”大胡子叹息一声,似是感叹这世间的不公:“他们就没想让他活着出去。”
祁言是第一次听到这一番缘由,不由得一愣,他怔怔的盯着那包袱,上面似是有烛火跳动。
“这事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外面传的,我也没听到多少。”
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命抵一命,都是应该的。可是拿一个好人的命去抵一个恶人的命,真是让世人哀叹,世道不公。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女人苦涩的笑,祁言不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来领自己丈夫的尸体。怪不得,她说要投奔自己的娘家,因为这里根本待不下去了。
古代的女人被玷污了,那就是乡里乡亲茶余饭后的笑柄,不管是同情还是冷漠,只要提出来,对待女人来说,都是极大的侮辱。
可她依旧坚强的活着,带着自己丈夫的那份一起活着。
不由得佩服起她来,祁言只能期望世上好人能有好报。
大梁的动乱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了,祁言觉得自己穿错了地方,可以是开国、可以是盛世,可偏偏剧情背景上标注着——亡国时期。
祁言五天后是休班,一月只有这一次。休班期间,会有新进的小狱卒来帮他看着。那小狱卒是个挺好的少年,与祁言差不多大,但祁言资质比较高,那小狱卒傻了吧唧可羡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