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怡松了口气,坐在软软的钓鱼椅上,看着一望无垠的水面,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赵海挨着在相临的软椅上坐下,手自然地伸过来,握着梁晓怡的一只葇胰,心无旁怠地盯着水面,仿佛万物都不萦心。
这是原形毕露了,梁晓怡心里一阵厌恶,想了想,有些人现在必须让赵海知道了:“赵叔叔,知道我的老公是谁吗?”
赵海一愣,偏头看着梁晓怡不自然地笑了笑:“谁呀,那一定是一位青年才俊了?”
“才俊倒算不上,只是和您一样是体制内的人。”
“哦?”赵海剑眉一挑,握着葇胰的手流水般收了回去。
梁晓怡微微翘起了嘴角:“他叫李晓,原来在东城区下梁当镇长,现在是东城的区长助理,不过昨天被市纪委调查了。”
赵海皱眉想了想,“下梁的镇长,就是搞了个工业区的那个镇长,现在怎么又被纪委调查了?”
梁晓怡咬了咬牙,“有人因为嫉妒他,就向市纪委告了恶状污蔑他,不过我相信他是清白的,一定会很快出来。”
“这样啊,嗯,我找机会问一问。”赵海转头看着水面,情绪好像淡了几分,盯着水面默默出神,手却再也没有伸过来。
梁晓怡松了口气,没有了赵海的骚扰,身子也放松了,盯着水面,看见浮标在动,小声提醒了一句:“鱼儿上钩了。”
赵海眼神一动,举手示意梁晓怡不要出声,然后弯腰将钓竿轻轻抓起,在浮标沉水的一刹那间,鱼线突然收紧,一番溜水、收线,水面上浮现出鱼儿猛烈挣扎的水花。
一条三四十公分大的鱼落入赵海手中,尾巴还在激烈地摆动。赵海取下鱼线,向前一步,蹲下身子,顺手将鱼重新放入水中
梁晓怡不解其意,忍不住问道:“赵叔叔,怎么又放生了?”
赵海微微一笑,回身坐下却口出禅机:“钓鱼就是钓个心情,我只为来放松一下,无所谓得失。”
顿了顿,赵海满怀深意地打量着梁晓怡:“垂钓可有大学问,我来钓鱼,为钓而钓。像这里的鱼,都有人喂养,并不饥饿却要来咬钩,那就是贪婪害了她。其实,人也一样,钓和被钓,都是贪念驱使,身不由己啊!”
梁晓怡低头沉思,明白了一些又似乎没有全部明白。自己大概也是被钓者,难道自己心里也有贪念?赵海这个钓鱼者现在收了手,只是知道了李晓的身份,怕日后有麻烦而已。
其实这样也好,自己也免得再烦恼。陪着赵海坐到五点多,赵海也没有说一句和工作有关的话,梁晓怡心里更加不屑了。
“赵叔叔,我得回去接孩子了。”
赵海很是不舍,站起来关切地说道:“哦,本来还想一起吃个晚饭,既然家里有事,那你就先走吧,让李秘书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赵叔叔,改天见。”
回到主楼前的停车场,看小尹竟在车里睡着了,想起昨晚自己的发火,梁晓怡心里难免有点愧疚,坐进副驾叫醒了小尹。
“怎么睡着了?走吧,开车回家。”
小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露出一个萌萌的微笑:“姐,忙完了?昨晚怎么发了那么大的火?”
梁晓怡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你姐夫昨天被纪委带走了,我在四处打听消息,你却来捣乱,我能不生气?今后你要注意点分寸,我毕竟是一个妻子,你不会希望姐不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