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翁小乙的案子,又让我明白了很多。这件事儿陛下原本可以做得更圆滑一些,如果他来找伊部长、找孔部长甚至直接找泊总理,都能私下里把翁小乙解决掉,而且有无数种办法让这件事儿和没发生过一样。可是陛下非不这样做,这是为什么,大家想过吗?”
“就在慈局长刚才说话的时候,我想通了,是慈局长提醒了我。陛下这是在手把手的教我们该如何治国,如何在各种利益之间取舍。没错,我刚才是要逼着慈局长来当替罪羊,慈局长也明白我的意思,而且甘愿背去当这个倒霉蛋。他是为了什么?我认为他是个爱国者,同时也是个规则的牺牲者。”
“陛下这套规则并不是完美的,甚至都不能说是完整的,它只有一个基础,后面的东西需要你我慢慢去添加。而在完善它的过程中,需要不停的取舍,有时候是利益,有时候是人。很不幸,这次慈局长被陛下选中了,因为他在慈禧的问题上没有让陛下满意,甚至有点绝情。”
“陛下是个很记仇的人,也是个很守规则的人,更是个聪明人。陛下早就算计到了慈局长会背这个黑锅,从这点上讲,陛下是很无情的,把折磨不喜欢的人当乐趣。同时陛下又是个很有情的人,慈禧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陛下依旧不依不饶,对喜欢的人,陛下可以一辈子记得他们的好。”
“怎么说呢,我对陛下既尊敬、又鄙视;既喜欢、又讨厌;既感动、又胆颤。很多国民甚至大宋人都说陛下和神有关系,诸位可能不相信,但我相信。我没见过神是什么样子的,可是陛下脑子装的那些东西,不是凡人可以了解到的。大家可以仔细想想,在陛下来到这里之前,谁见过皇家海军战舰般的船只?谁见过如天边云彩般的巨帆?谁见过威力无比的大炮?谁见过比弓箭射的还远的火枪?谁见过可以直接炼出好钢来的平炉?谁见过化学实验室那些瓶瓶罐罐中装的东西?谁见过可以把闪电造出来的机器?”
“陛下不光让我们见到了,还会很熟练的使用,这绝不是如陛下说得那么轻松,是在陛下以前的家乡见过而已。我曾和陛下远航去过大秦国,距离不止万里。假如有陛下家乡那样的地方,当地人为什么从来没到过大宋、大食、大秦国?陛下所弄出来的这些东西,我问过所有地方的人,包括大秦国皇帝,从来没有一个人哪怕看过一眼。”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大家理解这次陛下想做什么。既然这个帝国的一切都是陛下带来的,我们再顺着他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另外我还有一个感觉,陛下恐怕不会再长时间的陪着我们了,这些年陛下不止一次的表示过不想再当皇帝。现在皇储有了,陛下又用这么激烈的方式逼着我们学会如何按照他设定的规则去管理国家,这一切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我说得对吗,慈局长?您应该比我们知道的都多?”
如果洪涛在场,肯定会给南鼓掌,小金人是发不了了,但南确实把自己研究得很透彻。即便这些年自己一直都在注意隐藏某些方面过于骇人的知识,但把一套瞎话编十几年,骗的还是和自己接触很频繁的人,还要让人家一点看不出异常来,洪涛自问真没这个本事。如果把这个本事练出来,地球球长搞不好就真是自己的了。
“部长,我确实不知道陛下要干什么,但是我同意您刚才说的。既然陛下非要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用意。连我这个背黑锅的都不急,诸位不妨再等等,咱们一起看看,陛下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儿。这个案子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与其听我啰嗦,不如看件方便。我在海上折腾了一个多月,真的很累了,诸位就放过我这个倒霉蛋,让我也尝尝内务局的羁押室是个什么滋味。那地方还是我亲自设计建造的呢,可惜一直没住过,这次算是圆满了。”
慈器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南的问题,南所说的东西除了自己兄弟之间的矛盾不对之外,大部分自己是认同的。这位皇帝确实是太神秘了,其实他和慈禧前些年确实也私下调查过洪涛的底细,可惜啥也查不出来,后来干脆就不查了。主要是怕被皇帝知道,没准就给扔到大海里喂鱼了。现在他只想去找个安静地方睡一觉,至于说这个黑锅会不会把自己压死,管它呢,根本想不明白的事情,非要想清楚,这不是自虐嘛。
“泊总理,我明天下午还要出使大宋,帝国援助的火枪和火炮已经装备到了大宋新军里,他们的第二批新军算算时间应该已经过江了,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有些问题需要我过去协调好,这次是我们陆军的参谋人员一同北上,千万不能出事儿。现在慈局长的问题解决了,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只要翁家不闹,剩下的事情都好办,您说呢?”南觉得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出错,慈器刚才那副德行更加印证了自己的观点。陛下和慈器之间肯定有谋划,静观其变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那就这样,伊部长,严格控制知情人的行动,在公审之前不要搞得尽人皆知。两位黄部长,黄家和欧家就拜托了,我去对付我翁翁、布家、温家和荣家,唉……四家啊!我该和我三叔、三婶怎么张嘴!!!难道说当了总理,就得拿自己亲戚开刀?还得吊死在码头上……干脆把我吊死算了!你们几位也别闲着,这两份给议会的提案还有很多前期工作需要各方协调,就拜托给诸位了,散会!”泊蛟估计现在掐死洪涛的心都有了,更想去内务局的牢房里把那个挨千刀的翁小乙碎尸万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