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做的好。”凤凰山离宫中,郑克臧冲着述职的卢维骏点了点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却是要防着吕宋当地的西班牙夷期间添乱。”说到这,郑克臧冲着身边的翰林直学士吩咐道。“传旨枢密院着麻英立刻出发赶去吕宋,一待发现有变,勿须请旨,立刻就近弹压。”言罢,郑克臧回过头来看了看卢维骏。“苏禄国之事可按卿之所奏行事。”棉兰老岛的资源有限,唯一有价值的苏里高铁矿又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很难开采,所以承认棉兰老岛是苏禄人的领地对华夏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关谈判,卿就一力承担起来。”
虽然外人可能觉得郑克臧这也要卢维骏干,那也要卢维骏干,实在有苛待的嫌疑,然而卢维骏本人却认为这是郑克臧对自己的信任和依仗,因此反倒兴高采烈的应道:“臣遵旨。”
“如此,且去修养两日吧,待两国公使入觐之日,卿再来指引。”郑克臧并没有跟卢维骏任何的许诺,就让他跪安了,这稍稍让卢维骏有些失望,然而卢维骏显然不知道,他回家之后就能升任会办大臣的圣旨。“再督促一下吏部,”看着卢维骏的身影从殿内消失后,郑克臧再度吩咐道随侍的翰林。“朕马上要看吕宋都护府的人事安排。”翰林学士正准备关照下去,郑克臧忽然又想到什么,于是问道。“衣洲大岛(伊里安查亚)现在分封了多少内藩?”
记忆力上佳的当值翰林学士立刻回报道:“回禀圣上,现有十二家内藩在衣洲立邦,其中三家领受侯封,两家领受伯封,五家领受世袭都总管,两家领受世袭知府。”
经翰林学士这么一提点,郑克臧终于想起来了,他当初下令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伊里安查亚东部及外海诸岛拥有丰富铜矿资源的事情,所以这十二家内藩的封地都在岛子的西部。
“这就对了。”郑克臧如是说道。“顺便告诉吏部,朕决议在衣洲东南设一都护府,统辖岛东及外海诸岛,让吏部和兵部商议一下,立刻着手安排下去。”当然设置衣洲都护府并不是为了开发铜矿,与棉兰老岛的苏里高铁矿一样,以如今的技术水段和运输能力,在衣洲开发铜矿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不过由于华夏在毗邻方丈大岛的地方只有外藩、内藩并无一级行政区可以就近支援,因此设立衣洲都护府就相当重大了。“水师改制的方案出台之前,先调一支分遣队过去协防??????”
当郑克臧考虑着南方殖民地的问题的时候,允许进入武昌朝觐的法国公使罗伯特-让-路易-特来蒙塔男爵、西班牙公使涅万-伊桑罗恩-唐-伽马洛子爵以及罗马教廷特使安东尼-德拉塞塔-伊尔滕主教一行正如同进入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般迷失在华夏首都的繁华之中——自诩巴黎是欧洲中心的法国人和抱着昔日世界帝国残梦的西班牙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人潮,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商号,更没有看过如此的东方商品如同不值一钱般随意搁置着,以至于这些欧洲贵族们就像乡巴佬一样抓了这样,舍不得那样,让知情不知情的华夏商贾及一众官派向导在背后好一阵讥笑。
不过那些第一时间被引入格致院的欧洲科学们却没有机会与使团一起流连于武昌的大街小巷,作为郑克臧特意邀请来的活水鲇鱼,他们被要求尽快掌握汉语及汉字书写,然后才能以星相学(天文学)、物理学、格物(化学)、农学(植物学)、数学、力学等进行分科,与华夏格致院学士一起展开对真理的探索。
短短三天的休整很快过去了,在大街小巷采购了无数商品准备运回国去牟利的两国使团终于获准朝觐,于是,在禁卫军的夹道护卫下,一行人被带到了武昌城东的凤凰山离宫。
“这就是中国人的凡尔赛宫吗?”看着屹立在山麓之下的九重宫阙,再远观山间隐约出现的天上楼阁,两国使节被再度震慑了。“天呢,居然有这么大。”是的,光光步行横越殿前广场就花了半个多小时,更不要说之前还乘车穿越了数道城墙,大殿之后还有无数的建筑。“真是太壮观了,士兵也很精神。”观察到侍立在各道门户前的禁卫军装束和仪态的人进一步评价道。“真是东方第一的帝国啊,这,这是什么音乐。”宏大的韶乐在两国使者的耳边悠扬的奏鸣起来,这种与西方交响乐、圆舞曲截然不同的东方音乐,无疑让那些懂得音乐的人感到了自己在星空下的渺小。“该死,这真让人自卑。”
“不必自卑,毕竟中国是一个具有几千年历史的古老国家,你可以想象,当古罗马的一切在你眼前复活时,你一定也会如此震惊的。”伊尔滕主教是从罗马来的,平日里也看多了竞技场之类的建筑,感触上自然不如法西两国使者强烈。“中国,其实就是一个跟古希腊、古罗马同时代却流传下来的文明。”
“肃静!”伽马洛子爵还准备说些什么,站在廊下的御前侍卫却出言警告了这些异族人不要再加喧哗,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中国武士在说什么,但一众使节们却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不悦,因此只好知趣的闭口不言,恰好这个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高高的大殿内传来过来。“传召法兰西国使者罗门特入殿觐见。”
在总督衙门的通译的指点下,罗伯特-让-路易-特来蒙塔男爵整了整衣冠随后跟着侍卫走上了汉白玉铺设的台阶。在跨过了高高的门槛之后,特来蒙塔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内,但让他错愕的是,正中高耸的丹犀上只有一张椅子,并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