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之战还在进行当中,关外也因天气回暖而重新燃起了战火。
不过与夏荷战争中交战双方阵营分明不同,东北地区的战争其实是华夏、满清、俄罗斯三国之间的乱战,三方互相征伐,战事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华夏武成十六年四月初,夏军松漠都护府所属蒙古义从军首先在松嫩平原上与扎赉特旗、杜尔伯特旗交手起来——扎赉特人、杜尔伯特人固然是为了保全家园而奋战,而附夏的蒙古义从军也因为之前部分立下战功的无地王公和普通牧民真的从科尔沁故地中分到了大小不同的草场而战意鼎沸——同源的双方互不相让的杀戮着,战事甚至绵延到齐齐哈尔、布特哈等地,让好不容易立足的辽东移民再度陷入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苦境。
为了防止郭尔罗斯旗和科尔沁左翼前旗越过松花江援助扎赉特旗和杜尔伯特旗,四月中,安东都护府麾下的神策军开始向宁古塔方向边筑堡边前进。面对如钉子一样钉入己方心脏的神策军,两旗蒙古人很快组织军队试图阻止神策军的行动,然而神策军依托建成及尚在建设的堡垒给予对手极大的杀伤。
面对夏军堡垒无可奈何的两旗蒙古人只能向宁古塔方向求援,统率宁古塔周边清军的允禵虽然尚在新雅克萨城,但根据他留下来的命令,两万清军很快南下助战,一时倒也连续拔除了若干堡垒,并将北进的神策军迫回吉林乌拉周边。
只是清蒙联军还没有松一口气,四万多夏军排山倒海一般从长春涌了出来,在呼兰河大破清蒙联军,丢盔卸甲的清蒙联军旋即丢弃宁古塔及两旗牧地,退回新京周边。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夏军黑龙江水师趁着江水化冻之际,溯江而上,其所属龙骧军第八师一路上击破清军微不足道的阻击,顺利夺取了黑龙江与乌苏里江汇合处的要点重镇伯力屯,兵锋直指同江。
一旦夏军夺取同江,那么南北夏军就有可能沿着松花江对新京实现南北夹击。
危险的局面让同治帝以下的满清文武坐若针毡,正在这个时候,呼伦湖传来好消息,博果铎、衍潢的诸王联军与科尔沁人一起越过额尔古纳河,杀入俄罗斯控制区,在当地受到俄人压迫的布里亚特、茂明安两部蒙古人的协助下,所向披靡,顺利夺取了数十个哥萨克村落,并迫使俄国人退守尼布楚(涅尔琴斯克)等主要城堡,错非允禵之前放回了千余俄军,只怕空虚之极的尼布楚等地也落入了清廷之手。
东线危急,西线却高奏凯歌,这就让清廷产生了再次迁都的念头。
然而此时迁都有几大难题:第一,必须挡住夏军的两路攻势,否则一旦被夏军衔尾追杀,只怕没有多少人能活着逃入安全区;第二,如今的清廷已经没有力量再度进行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了,想来已经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的关外百姓也不愿意跟着清廷再度转移,如此一来,只怕跟随的人越来越少,今后一应粮秣物资也无从保障;第三,都城或者说王帐迁到哪里合适呢,黑龙江已经不足持了,齐齐哈尔、墨尔根、布特哈也面临夏军兵锋,难不成真的一下子迁到尼布楚周边,但俄国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呢?
随着阿勒楚喀、阿勒锦失陷的消息传来,清廷不得不作出断然决定:责成允禵率部在三姓以南挡住夏军北进部队;责成苏努率禁旅八旗死守同江;清廷立刻转移至新雅克萨城;至于新京周边百姓,愿意跟着清廷走的全部带走,不愿意走的在这屈辱山林,绝不便宜夏军;此外,清廷通告黑龙江方面,将齐齐哈尔、布特哈、墨尔根的百姓尽量迁往瑷珲。
武成十六年六月初一,南线夏军在蚂蚁河与允禵遭遇。夏军共有两个步师、两个骑步师、一个骑军师及神策军八个团计四万五千余人,而允禵因为连场大战损兵折将后无从补充及分兵扼守新雅克萨城等原因,手下只有二万八千余人与五千多蒙古骑兵,因此尚未开打,战事的结局已经不言而喻了。
允禵不敢死拼硬打,只好主动后撤至三姓,试图依托牡丹江防御,夏军因为松花江分舰队尚未建立,无法控制水路因此只能暂时与清军隔河对峙。然而允禵很快得到噩耗,夏军在同江一线击破苏努所部,即将与南线部队形成夹击之势。
允禵大惊失色,只好放弃牡丹江防线,主动越过松花江向北遁入小兴安岭,向黑龙江城方向转进。且不说清蒙联军一路上如何劫掠己方百姓残存的粮食,南线夏军在发现允禵撤退之后,立刻北进,汇合黑龙江内河水师,迅速控制了整个新京地区。
正在松嫩平原与蒙古义从军交战的扎赉特、杜尔伯特两旗旗主听说新京丢失,果断率部众向大兴安岭以西地区转移,导致齐齐哈尔、布特哈等地门户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