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海(鄂霍次克海)上,四艘夏军镇北水师所属的四十门炮一等巡航船护送着满载龙骧军官兵的二艘二万五千料军用运输船,以两路纵队的姿态正向东北偏北方向疾驶而去。在这支小小的船队的前后可以目视的距离上,还各有一艘十八门炮的一等信报船开道相随。
根据枢密院的命令,探索苦无岛以北海域并向东寻找扶桑大陆是镇北水师的一大任务,不过眼下出现在苦无海上的这支船队显然是在执行另一个同等重要的使命,即封锁苦无海、破坏俄罗斯人的沿海港口、不让俄罗斯人片板下海。
鉴于要摧毁俄罗斯人在苦无海畔建立的鄂霍茨克港,可能会发生陆战,因此不得不调动龙骧军一起行动。但是由于镇北水师所属龙骧军第三师第一旅要承担虾夷地、南苦无岛及南千岛群岛的防务,兵力上也比较紧张。所以,在抽调了该旅一个步团及旅属游骑哨后,又经过一番协调,从黑龙江内河水师所属的龙骧军第八师借调了白兵团、师属炮军团及两个师属游骑哨。由此,算是两大水师的联合行动。
“第二信报船队方面查得清楚,那罗刹人不过拥有几条小渔船罢了。”旗舰邯郸号】的船长南宫有为用抱怨的语气跟顶头上司、第三巡航舰队第一分舰队的管带韦幼平说道。“提督大人居然要动用一个巡航船分舰队出马,简直是牛刀杀鸡。”
“牛刀杀鸡?毛秃子,你是说黑龙江水师那些人吧。”听话听音,韦幼平当然知道南宫有为想表达的真实意思。“没有到,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如今周边没人了,倒是嚼起是非来了,上官们是怎么想的,可是你一个区区正六品可以琢磨的。”
南宫有为眨巴眨巴眼睛,神神秘秘的打听道:“管带大人,这么说,真是楚提督喝酒输给黑龙江陈大人了,这才被迫分功给那边?”
“从哪听来的陈芝麻烂谷子。”韦幼平瞪了南宫有为一眼。“好好动动脑子,你以为军国大事是儿戏吗?喝酒输了,亏你们也想得出来。”
南宫有为有些不服的说道:“虾夷地、南苦无岛上无甚威胁,伏波军足以镇守当地,(龙骧军)第三师部完全可以全部抽出来,为什么还要用黑龙江的人马,若说不是提督大人赌输了,有意让出去的功劳,那么内中的问题才叫大了呢。”
听南宫有为指摘楚进与别部串联有藩镇倾向,韦幼平表情一厉:“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提督大人不想只有(龙骧军)第三师吗?广威、宣威两军裁撤,龙骧军则接收人员从五个师扩编成八个师,其中哪个师不是接收了半数以上的新兵。这些新近编入龙骧军的,以前都是些旱鸭子,一上船就翻江倒海,不作训一番,如何能用于跨海征战。”
南宫有为愣住了,显然是没有想到原因是如此简单,他讪讪一笑:“大人,您看我这臭嘴,要不,我自己打自己两下,您消消火?”
看着真举手准备给自己两下的南宫有为,韦幼平不耐的摆摆手:“我生什么气,不过记得别再乱叨咕了,万一真传到了提督大人的耳朵里,提督大人大人大量,少不得提议兵部升你一阶,去当镇守府分舰队的管带。”
镇守府分舰队的管带听起来名义上是水师中层了,但事实上只能管几条三等信报船和几条不宜远航的杂式船,不要说比不得品阶高得多的巡洋舰、巡航船分舰队管带,就连信报船、军输船分舰队的管带也比不得,甚至不如同品阶的三等巡洋舰船长以及低一阶的四等巡洋舰、一等巡航船船长活得滋润,是水师中人最不想担任的职位。
南宫有为真的被吓住了,喃喃道:“我也就在大人您面前这么说,外面可不敢胡乱开口。”
“我知道,你平日就一句锯嘴的葫芦。”韦幼平说到这,重新上下打量了南宫有为一番。“对了,用臣兄,你今天个话怎么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啊。”
“下官哪有什么好事憋在心里?”南宫有为摸了摸脖子。“要说好事嘛,大人,听说兵船司重新厘定巡航船等级,从原来的二等化为三等,接下来是不是要给我们新船了。”
韦幼平调侃的说道:“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船还在造着呢,你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是?”南宫有为毫不掩饰的说道。“四十八门炮啊,就跟五十四门炮四等巡洋舰差了六门,也算是海上一大战力了,也不至于只能跟在巡洋舰的后面捡剩饭吃了。”
遥想蜗居东宁时,夏军水师二十八门炮船曾一度是海战的主力,可是时过境迁,如今四十门炮巡航船也不过是跟在主力巡洋舰后跑腿的存在,只能在山中无大王的情况下自娱自乐一番,这怎么不让在三省攻台时还是一名炮手的韦幼平感慨万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