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被杀光了,大同、朔州、浑源被杀光了,扬州被杀光了,嘉定被杀光了,广州被杀光了,江西被杀光了、四川被杀光了,虏兵肆孽中华之时何曾想过什么妇孺,这个时候倒是担心起自己眷属了,真是可笑之极!”郑克臧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你们是想让孤养虎遗患吗?即便天因此厌之,孤一力承受,与尔等何干。”
“王上息怒!”崔平急急跪倒,在他的带动下行枢密院的一群人都跪了下来。“臣等不敢为鞑子求情,只是臣得闻往日王上曾有遣发鞑虏及附虏绿营、官绅至琼州以及海外劳作,如今何不效仿,以免污了王上清名。”
“孤的清名,孤早就被人骂为篡逆之臣了,孤还有什么清名。”郑克臧毫无热情的言道。“若无武悼天王汉人亦为两脚羊,若不杀一儆百,胡虏还以为我汉人已无血勇!”说到这,郑克臧下令道。“传孤的旨意”
“王上不可啊!”边上早有人抢头磕地。“北虏屠戮中华乃禽兽之举,王上乃未来中华之主,切切不可效仿啊!”
郑克臧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着:“仁义是要看对谁说的,夷虏畏威而不怀德,孤自当一手擎仁义慰抚天下臣工,另一手也绝不能会放弃屠刀镇肃犯我华夏之辈!”
郑克臧一副怒目金刚法相,唬得在场的臣僚再三叩首:“卿等不必冗言了,孤心意已定,来人,传旨下去”
“夏王令谕,尔等虏眷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接收了荆门城的郑军气势汹汹的驱赶着一干旗眷和伤兵,曾经在荆门民人眼里气焰嚣张的旗兵旗属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被驱赶离临时霸占的屋宅,无数旁观的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变化,随即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出来,全部给都滚出来!”
在烂菜叶、土疙瘩的欢送下,几名显然是为首的旗人向横眉冷对的郑军士兵探问道:“你们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你们王上不是答应过要善待我等吗?”
“不是说了死罪可免,活罪南逃嘛。”郑军士兵用手中的武器敲打着,将他们赶回队伍中去。“你们在城外做的孽,谁来收拾,难道叫老爷们替你们来收拾首尾吗?”
一听说是出城掩埋绿营兵尸首,一众旗人妇孺和伤兵当即松了口气,虽然气味难闻,环境让人作呕,但好歹不是要自己的命。于是在这种心理下,所有人都默默无语的跟着队伍,不一会就来到了杀戮现场。
根据郑军的命令,一众旗眷用最简单的工具挖开壕沟,然后将一具具断肠破肚、变色发臭的尸体抬进去洒上石灰后掩埋。由于尸体太多,老弱妇孺干的又慢,因此半天下来才埋了不过一两千具。好不容易停下喘口气的旗眷们啃着郑军发来的难以下咽的糠麸团子,再想想以前的好日子,一个个泪流满面
好不容易在腥臭的环境中安抚儿童睡着的旗眷们模模糊糊的渡过了最忐忑不安的一夜,随即又在大清早被驱赶着继续干活。这一万五千具尸体,足足让这些妇孺们干了三天,等到全数掩埋完毕,所有人居然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但这笑容很快就被新的命令所打消了:“什么,还要挖坑,为什么!”
回答他们的是劈头盖脸的鞭策,不得已,怀着不妙的预感和空乏苦累的身子,伤兵和旗眷们继续忙碌着,直到完成郑军指定的任务。
“把他们全部赶进去。”图穷匕首见的时刻到来了,看到郑军的行动,再迟钝的也明白了自己的末日将临,一个个哭闹起来,但是在郑军的武力威逼下,这些又饿又累的旗眷和伤兵又如何能反抗成果。“去把城内雇佣的民人都叫来。”
看着手拿铁锹的民人,几个暴烈的旗军伤兵怒吼起来:“我cao你们这帮海逆祖宗十八代、你们不得好死”
看看比坑里的旗眷更加惊恐的荆门百姓,主持活埋的行枢密院二等赞画轻笑起来:“你们杀了多少汉人,这是报应不爽,来人,埋土!”
在郑军枪刺的威胁下,荆门百姓慢慢的将坑边的浮土往里泼着,不少人畏畏缩缩的,埋了半天也直到旗人的膝盖便。
边上监视的郑军正有些不耐烦,突然就听民人中有人大叫起来:“爹,我为你报仇了!”
声音瞬间传遍了民人群,仿佛是一声春雷唤醒了万物,民人们突然想起了在满清政权下屈辱麻木的苦难日子,顿时如打了鸡血般亢奋起来,是的,鞑子的末日已经到了,我们还担心什么呢?既然想通了,堆积沙土便如雨点一样覆盖了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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